季怀安拿着勺子的手一顿。
“你先出去吧。”
“好的。”赛纷儿把空碗放进食盒里,先出去了。
“进来吧!”季怀安放下汤勺,背脊靠在椅背上,右手落在桌面上。
下一秒。
窗户打开了。
而季怀安的面前,多了一位身穿红衣的男子。
那人长发如墨,只用一根黑色丝绦绑在脑后。
“上次就听说,要休了那姑娘,怎么还没休?莫不是心动了?舍不得了?”
调侃的笑声响起。
那说话的嗓音也好听极了。
“你来做什么?”季怀安挑眉,答非所问。
“闲得很,到处走走呗。”男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一身慵懒和肆意。
再看他那张脸。
眼眸狭长,眼尾微微上扬,勾着一抹邪魅。
英挺的鼻梁,再往下,是绯色的薄唇。
嘴角扬起,明明在笑,却让人想起凉薄二字。
很美的一个男人。
去不含一丝女气。
像一朵妖冶的毒花。
“别给我找麻烦。”季怀安瞥了他一眼。
红衣男子笑。
笑容绝艳。
他眨了下眼睛。
“晚了,过几天就会有一大堆人到处寻找安神医~”
季怀安:“…………”
红衣男子笑眯了眼睛,“对了,是我最新琢磨出来一种七重毒哦。”
季怀安:“…………”
“窝在京城装病秧子多没意思,一起来玩玩。”红衣男子说到最后,眼底闪着嗜血的冷光。
青春真好
书房内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似一根紧绷着的弦,随时都会断开。
仿佛过了许久般,季怀安开口道:“我没你那么闲。”
红衣男子起身,甩了下大宽袖,那书房的门便开了,他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走了出去,“无趣,无趣,甚是无趣。”
走到门口,一眨眼,红衣男子的身影便不见了。
季怀安收回视线,拿起汤勺,他的动作顿了下。
却见指尖位置的肌肤开始泛黑。
“公子……”
是伺候季怀安的随从阿左。
阿左差点被门槛绊倒,紧张兮兮道:“公子,是我眼花,我好像看到第五莲……”
“是他。”
阿左的张大嘴巴。
结结巴巴道:“他来来来京城城城……干嘛?”
“你说呢?”季怀安看向自己的手。
泛黑的位置还在扩散。
“公子,你中毒了!”阿左也看到了。
肯定是第五莲干的。
季怀安从怀里掏出小玉瓶,倒出一个药丸放进嘴里。
阿左十分紧张。
半晌,指尖泛黑的位置停止扩散,但黑色并未褪去。
季怀安皱眉。
阿左急得额头冒汗。
第五莲真毒。
知道天下城的人,必然听说过第五莲这三个字。
最厉害的毒医。
可谓是人人惧怕。
下起毒来,神不知鬼不觉,得罪他的人,便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人性子怪的很。
两年前识破了自家公子的身份,便琢磨出各种剧毒出来,不断地给公子找麻烦。
还是这几个月消停些。
这不,又跑来京城了。
阿左想到这里,只觉得头皮发麻。
窗外的知了叫个不停。
正午的天,艳阳高照。
花昭在厨房热出了一身汗。
她换了身藕粉色齐胸襦裙,用的是上等的香云纱,裙身上绣有朵朵海棠花,配上一条和绣花同色的红披帛,整个人温婉而甜美。
那一头乌黑的秀发尽数盘上去,在发髻上斜插一根碧玉珍珠步摇,随着她的步伐,那颗落下来的珍珠微微晃荡着。
阿绿去打包做好的饭菜了。
花昭准备去苏家,所以顺便给季锦言送饭。
她之前与季锦言约定好,他题考前三她便去送饭。
只不过送了几次,他见她忙,便不让她来送,而是让她做好饭,让下人送来。
花昭在屋里等了会儿,迟迟不见阿绿回来。
她干脆去了小厨房。
“阿绿?”
小厨房里并没人。
“跑哪儿去了?”花昭嘀咕出声。
正当花昭要走时,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像是有人在盯着她?
花昭的脚步一顿。
她回头,那发髻上的珍珠坠子随着她的动作,荡漾出更大的弧度。
看了一圈,也没有异样。
花昭迈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