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快到了!”
在身后导游小姐的一声惊呼中,林三酒的袭击已经到了。
她避开了灰发女人的身体,意识力被凝聚成笔尖大的一股力量,急速冲上了对方手中的“镜子”——尽管这一击不可能将特殊物品击碎,但灰发女人在镜子受袭的情况下,仍然下意识地一摆手,镜子立即从她手中消失了。
意识力从灰发女人耳边急扑而过,冲得她的头发飞散在半空里,轰然一声撞上了她身后的方厅墙壁;副本受了冲击,却仍旧毫无损伤。二人同时踩在餐桌上,一人占据一头,彼此紧紧盯着对方,一时间谁也没有先动。
“什么时间快到了?”团员中立即有人问道,“她不是已经活过来了吗?”
“是的,”导游小姐急匆匆地提醒说,“但十分钟一到,就该出下一个案件了……”
林三酒脚下一点,猱身直扑向了那灰发女人——她的速度惊人,简直如同一颗撕裂了空间的炮弹,在哪怕是进化者的神经有所反应之前,就已经迎面撞上了灰发女人,不知何时被【金属拳套】包裹住的拳头,带着仿佛要击碎对方的力道,深深地吃进了对方的肚子里。
灰发女人也绝不是孱弱迟钝之人。在猝不及防之下,肚腹受了如此重击,她竟然仍旧能够在转瞬之间往后一退、叫出了防护——也幸亏是她的防护出得快,才护住了脏器没有破裂;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在一声闷哼中,从餐桌上被击得飞了出去。
“时间到了,”导游小姐急急叫了一声,“你们有什么过节,不如等副本结束之后再——”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见站在餐桌上的林三酒身体晃了晃,忽然像是被人从底下拆掉了所有支撑一样,“咚”地一下摔倒在了餐桌上。餐桌布、餐具,都被扯拽得歪滑到了一边,一时间盘碟纷纷摔碎、勺叉敲击地面的声音叮叮当当,络绎不绝。
她倒下去后,正好是侧躺在餐桌上;从两张椅子之间,她的目光落在了凤毛毛身上。
凤毛毛站在不远处,瞪圆了眼睛,与死掉的林三酒四目相对。
“不会吧,”一个团员声音低低的,把所有人心头上的疑问都问出了口:“难道……她又被选作受害者了?”
连导游小姐都呆住了。
“啊呀,还真是,”那个文质彬彬的男团员一拍脑门,说:“你们看,墙上的线索提示不是又出来了吗?这个人居然能这么倒霉,可真是让我想不到……”
被刚才一击而打飞出去的灰发女人,尽管此时仍痛得倒在墙角下站不起来,依然忍不住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几声笑。
旅游团众人简直都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什么上好了,一时手足无措地看看墙上线索,一时又充满忌讳地看看灰发女人;半分钟过去了,既没有人出声读提示,也没有人开口讨论新案情。
“多亏老天爷帮忙,”
灰发女人缓了一会儿,慢慢扶着墙站了起来,一双被黑色眼线描画得尤其锋锐凌厉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冷铁似的光。她从在场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扫了过去,在凤毛毛身上停留的时间特别长一点——胖女人好像承受不住似的,忍不住转开了眼睛,不愿,或者说不敢与她对视。
虽然比不上林三酒,可是灰发女人的战力、手段和背景,却正好足够压住在场的旅游团团员——这是指单对单而言;倘若众人能联起手来,那自然又不一样。
“现在,我相信应该不会再有人不知好歹地说话了吧?”灰发女人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冷冷地说:“你们也该听出来了,她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组织。”
在十二界里,要想活得平安顺利,首要条件是没事不要和“组织”过不去;即使是人偶师,在面对大型组织的时候也多是合作为上,何况一般进化者呢?
在没有任何人出声反对的情况下,灰发女人冷着一张脸,重新将那块镜子掏出来,走到餐桌旁边,对准了又一次死去的林三酒。
“我再问你一次,那艘飞船在哪里?”
“死尸”脸上那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静默而没有生气地望着她。这一次林三酒的死相不一样了,神色甚至还挺平和。
灰发女人看了看自己的镜子,忽然皱起了眉头。
“飞船,”她的声音抬高了半个调门,隐隐似乎有点慌神,“飞船在哪里?”
谁也不愿靠得太近,因此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又问了一次:“你在浪费时间吗?飞船在哪,你对那个男人做了什么?”
在众人一眨不眨的目光里,灰发女人转过身,使劲将镜子在餐桌上磕了几下,活像那是一台花了屏的电视机,需要敲打一样。
“怎么回事?”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问谁,转了半圈,一脸怒色,却拿不准该找谁麻烦才好。“为什么——为什么……”
看了一眼林三酒,灰发女人仿佛醒悟过来,忽然一口气又从身上掏出了好几件特殊物品;她将其中一块手帕翻来覆去地抖了几遍,又把一只生满铁刺的圆球往地上扔了几次,却什么效果也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