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顶上找到exod的过程十分顺利,不过在见到那雪白圆环形飞船的时候,林三酒的心却不由自主地悬了起来。她把飞船登入门附近的地方都走遍了,上上下下仔细找了许久,最终却只能空着两只手重新走回登入门门口,长叹了一声。
刚才帮她一起找的季山青也跟着叹了一声,始终没动地方的余渊仍坐在原处,问道:“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林三酒抬起手,抹了一把脸,点点头。
斯巴安的战力、反应、头脑都是不用说的了,放眼整个十二界,能给他造成危险的人可不多。当他因为某种外部原因,突然与朋友失散的时候,肯定也会像林三酒一样想办法要重新聚头的;若是说之前游戏世界广袤无垠,大海捞针不好找人的话,那么有一处地点自然就成了他们两人都能想到的会面处——这艘exod。
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斯巴安也许不会一直在原处等待,但是他知道林三酒迟早会回来的,那他怎么会连一个口信、一张字条都没留下呢?
“或许他进了飞船,给莎莱斯留下了讯息呢,”在找口信的过程中,季山青曾这样提醒了她一回。林三酒精神一振,赶忙进入飞船再一查,发现自从他们降落以后到她刚才进门之前,exod始终没打开过门,更别提斯巴安的口信了。
这么说来,就只剩下两种可能了:一是斯巴安不愿意找她;二是某种她无法猜测的意外,已经使他不能找她了。
考虑到失散时的情况,第一个可能性不必去说它了。只是会让斯巴安一点反抗都没有就消失了、而且连逃也逃不脱的力量,林三酒实在想不出来。
“其实我本来也没敢抱太大的希望,”她带着二人进了飞船,叹息着说:“他要是能找到这儿来,那他也能听见我当时在地面上放的寻人广播。看来还是得从母王身上找找线索……”
exod在数十分钟之后,轰鸣着升入了天空。她望着下方被气流吹打得波浪起伏的山林,渐渐越来越小、变成一块块绿斑点;大地急速从脚下后退、降落,直至终于化作了星球上的一抹颜色——斯巴安已经不在这里了,她想。在这段时间始终寻找无果之后,她现在终于能肯定了。
“不管怎么想,我都觉得很难解释。”在余渊负责驾驶飞船回到母王身边的时候,林三酒忍不住冲礼包抱怨了一句。“如果说他突然被传送走了,那我通过各种手段给他留的消息,他在传送结束之后总不可能看不见啊?看见了的话,为什么会始终没反应呢?”
季山青显然对斯巴安的去留不能更加不关心了,但他还是一副挺好脾气的样子,充当着林三酒的应声板。“等看见母王,或许就有线索了,”他安慰了林三酒一句。
现在寻找斯巴安的希望,都系在母王身上了;但是很快,连这一个希望也被打破了——母王不见了。
为免变成一个大型星球的卫星,当初母王在还没靠近游戏世界的时候就远远停住了,那个坐标一直留在飞船的航行日志中。exod在航行了几天之后,却在那个坐标上扑了个空:母王和斯巴安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的没有找错,”在林三酒开口之前,余渊就截住了她的话头。
那母王去哪了?林三酒忍不住焦躁起来——她知道母王有一定前进移动的能力,可是斯巴安还下落不明呢,母王难道还能自己逛街去吗?
“它如果‘破’开了这一层洋葱宇宙,进入了其他层面,那我们就更不好找它了。”季山青说,“谁也不知道宇宙究竟是个有多少层的洋葱,谁也不知道它会落到哪一层去……不过,虽然要确定它的去向和位置不容易,但是也并非一点线索都找不出来。”
林三酒眼睛一亮,问道:“你有办法?”
“母王穿行于洋葱宇宙之间的办法,其实就和大洪水是一样性质的,这一点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礼包点点头,说完之后,看了不远处的余渊一眼。他们此时都坐在面积宽敞的驾驶舱室内,季山青是不放心把余渊一个人放在这等重地,林三酒是习惯性地喜欢与朋友待在一起。“当空间产生破洞的时候,即使重新恢复了,它也一定会留下痕迹……”
“数据体有找出这种痕迹的能力吗?”林三酒立刻反应了过来。
一直没有参与到对话之中,但一直也没放过任何一个字的余渊,显然知道自己又有了一遭逃不掉的苦工要做,回头看了二人一眼。
“虽然你表现出的样子,似乎是觉得不做人而变成数据体是一件不好的事,”余渊实事求是地对林三酒说,“但你却没少需要我的帮忙。”
林三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那个……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什么意思,”数据体转过身,答道:“我会把这一点作为下决定时的参考之一。”
“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林三酒立刻打蛇随棍上——数据体不在乎帮她,也不在乎不帮她,所以她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学会了如何顺水推舟地直接把事情敲定下来:“你需要离开飞船对吧?我去拿防护服,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