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怎么冲这儿来了?”他有几分讶然,把屏幕又转回来给她看。
林三酒心中一跳,果然看见屏幕上的两个黑白人影正往一条走廊深处走,看着应该就是通往张师房间的路。余渊微微落后半步,爱伦坡一边走一边侧头与他说话,随着他们越走越近,声音也逐渐从门外走廊上响了起来,仿佛是一截被抽离错置了的配音。
“……我的消息可靠,没错的,她就是进这个房间了。她好像装成了一个游戏创造者的样子,我估计她也以为你死了呢。”爱伦坡的声音从模糊至清晰,直至门外时才停下了脚步,“诶?这门开着啊。”
房间内,张师与林三酒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点没了主意。
余渊很显然是来找她的……林三酒在心里默默地想。要是意老师还在就好了,她还能商量——那真的是她的想象吗?
被那一小团意识力挡住的门,此时仍旧微微地开了一条缝。
林三酒在脑海中仔细转了转这个念头。眼前有两个事实,一是她有意识力;二是意老师不存在——这不对——她想到这儿时,目光恰好扫过张师背后的文字,就像大脑被打了一下似的,立即又释然了。其实这二者之间不存在矛盾,谁规定了有意识力就一定代表会有意老师?张师都说了,她之前就是一个人的,张师都不信,还信谁?
张师当时没有把门关上,是因为他要让其他人以为屋里出了变故,所以屋主——也就是他自己,连关门的余暇都没有了。他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上了门,而且还是半路上忽然转弯的余渊与爱伦坡二人,一时间盯着门口的方向,面色铁青。
“是……爱伦坡吗?”
这个声音细细弱弱、从嗓子眼里传出来的问题,刚一出张师的口,林三酒就被惊得一颤。她赶忙回头一看,发现他已经站起来了,正牵着背后两个巨大文字一步步往旁边一堵墙后走,每一步都落得十分小心,轻轻的声响迅速被吞没进了地毯里。很快,他就把自己和自己身后的巨大文字,都藏在了第二堵墙后,从门厅里压根瞧不见他。
“诶,你、你没事吧?”爱伦坡被吓了一跳,“我听说——”
“是的,”张师还是用同一把黄鼠狼快要咽气了似的嗓音说,“那个女的……她……”
一边说,他一边冲林三酒使了个眼色,又用口型慢慢说了几个字:“躲起来。”
林三酒四下一看,实在躲无可躲,干脆转到了办公桌后,一矮身蹲下了。那个屏幕此时背冲着她,荧光在屏幕四周上亮起微微一圈白。她犹豫了一下,无声地伸出手,慢慢将它朝自己转了过来。
“她伪装成了第九个游戏创造者对吧,”爱伦坡说,脚下一时犹豫着不进屋。“我听说——”
“是,幸好我反应快……我昏了过去,现在才刚醒,那女人也不见了。”张师慢慢地说,这声音还真像是受了伤再撑着说话。“她的手段太厉害了,她竟然能够利用我的……我的……”
“利用你的什么?”爱伦坡急迫地问道。
张师叹了一口气。他转过头的时候,林三酒才刚刚抽回了放在电脑上的手,差一点就被他给捉了个正着;张师显然观察力不行,没有留意到屏幕又转了个圈,只用口型嘱咐她:“等我信号,攻击。”
“你先进来,把门关上,”张师吩咐道,“我怕她再杀个回马枪。”
爱伦坡登时慌慌张张应了一声好。在他拉着余渊进屋的时候,张师气息虚弱地说:“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但是……我身上的防护性文字一下子全部收紧了,勒得我似乎连肋骨都断了两根。我心脏都要炸开了,差点被活活攥死啊。”
林三酒登时明白了——然而张师的命令却还没有下来,她也只好一声不出继续在桌后等着。
爱伦坡走进来了,听声音在四下转圈张望。“真的?”
“我当时立马就把防护文字收起来了,直到现在也没叫出来。”张师躲在第二堵墙后,轻声说。“你不信,你看看。”
是的……林三酒低低地吸了口气。
她在电脑上摸索时,发现此时第二种文字清单里,有两套防护性文字。这说明,除了小恶魔死掉之后,没有了主人的那一套之外,张师把自己的防护性文字也给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