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你拎一袋子现金去找电视台打广告,人家转头就可以报警。”
“但这毕竟是现金,硬通货。就算有这样的规定,也总有人愿意收的吧?”别的不说,汉均不就说自己抢了一辆运钞车吗?
“如果和你打交道的人不是走正道的,那确实有人愿意收,当然,一百块钱能折价成几十就不好说了。”河欢解释道:“正儿八经做生意的人,收了钱最终不是都要拿到银行去吗?没有相应记录,银行可以当场没收。不在银行里的钱,就等于不是你的,因为花不出去多少。而且就算别人愿意收你的现金,大多数情况下你也不敢给。”
“怎么说?”林三酒一怔。
“大额现金来往不受保护,你钱给出去了,人家收下来了,他可以一转眼说没收过……警】来了,先抓的是你。所以久而久之,没有普通人会接受大额现金交易。难道我们还为打广告这种事,满世界去找黑|道、想办法洗钱?那可就绕远路了。”
汉均的确也说过,他抢运钞车时结识了不少地下世界里的人……看起来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了。虽然他不知为什么,连一千六百万都有信心能够消化掉,可惜的是现在林三酒却也联系不上他了。
“与此同理,什么珠宝玉石黄金之类的东西,你没有购买文件、品质证书的话,恐怕还不如捡钱包来得快。”河欢自嘲似的笑了一声,“十二界里不是有那个红晶吗?我本来想试试运气,结果一进店门,他们看也没看红晶,先管我要身份证件和各种手续。”
林三酒不由听得怔住了。
“这么说吧,在这个世界里,最值钱的不是钱,也不是黄金珠宝。”河欢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比了一个圆。“最值钱的,是官方给你盖的章。各个部门、各个手续,无数个章。没有它们,你的钱不是钱,你这个人也不是人。”
林三酒吸了口气,一时只觉全身上下都好像被厚厚蛛丝给捆绑严实了一样,喘不上气来。她转了转身子,好像在下意识地确认自己仍旧能动,这才问道:“那你有什么主意?”
“不必想得过于复杂,”河欢沉吟着说:“不如直接去找打广告的地方。我们有的是武力,叫一个电视台负责人之类的屈服还不简单吗?别人用钱换他们的服务,我们用他们自己的命换。”
到底是进化者,就算平时面对普通人时颇多克制,该狠起来时也毫不犹豫。
“那就这么办。”林三酒点点头,感觉稍稍松快了一些。
二人就接下来的计划详谈了一会儿,又做好了分工,等都商量得差不多的时候,天色也早已大亮了。等林三酒将吴伦带回家的时候,已经足有一天一夜都没有来得及练习意识力了——因为时间关系,受损的这一部分意识力虽然不多,但是否还能再靠练习弥补起来,连意老师也不敢肯定。
然而她没有为此低落。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总算是有了干劲,有了方向,也有了同伴;她一定能将信息传递出去,等到礼包来接她的那一天。
“你干什么去?”
当林三酒准备要再次出门时,吴伦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怏怏地问道。
“还剩了不少小广告,”她抖了抖手里一叠纸,“在河欢的计划开始之前,我想尽量把它们都贴完。”
吴伦犹豫了一下,问道:“那……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哪里能让刚出车祸的病人再跟着自己折腾。林三酒干脆走过去,把被子塞进她身下,将她紧紧包成了一个卷儿;人肉卷抵抗不得,已经在被子里情不自禁地笑了半天——她这才嘱咐说:“好好待着,我贴完就回来。”
下楼的时候,林三酒远远瞧见了一个半秃的脑袋,目光在那人后背上逗留了几秒,才继续往小区外走。她仍然用的是特意改变过的步态,走起路来又慢又费劲,加上她这一次打算去远些的地方贴广告,干脆坐车去了市中心;她路上还接到了吴伦的电话,一边坐车一边聊天,倒也不算无聊。
下了公交车之后,林三酒在看见的第一根电线杆前停了下来,却没有动手贴广告。
因为这根电线杆上已经有一张寻人启事了。
“请帮我找找我的丈夫!”
在这一行标题下,印着一张汉均的脸。第一段,是这样写的:“他有事离家后,在6月6号早上给我打电话,要我与他在某地见面,自那以后人就失踪了。他离家时身穿一件蓝色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