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饼愣了半秒,随即回过神来,抬腿就朝浴室的方向匆匆走去。她在这个世界里的经验更加丰富,林三酒“死”得又实在突兀;出于谨慎起见,林三酒猜她会选择回去把水龙头打开,先冲“尸体”浇一遍水再说——毕竟在名叫“va”的古怪世界中,没有比那条水管威力更大的武器了。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当芝麻饼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门,警惕性终于稍稍放松了点儿的那一瞬间,“尸体”猛地一跃而起,掀起的风登时将她吞没了。在一声惊叫中,芝麻饼被抓住小腿,向后狠狠一拽,随即咣地一下迎面砸在了瓷砖地板上,碎落的牙齿和鲜血飞溅入了空气里。
林三酒生怕多给她半秒时间反应,她就会又端上套餐里的“第三道菜”,所以动作快得几乎如同虚影——她将芝麻饼拽至身边,“咯啦”几声,就卸掉了她的四肢关节;见她跑不了以后,林三酒将戴着金属拳套的拳头塞进了她的嘴里,把她翻了个个儿。
芝麻饼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够惨的,连罪魁祸首自己看了都觉得有点儿不忍心。
前排的牙齿碎了好几颗,打破的鼻子、绽裂的嘴角处,都徐徐往下淌着鲜红蜿蜒的血迹;不知道刚才那短短几秒的搏斗中,芝麻饼是撞上了哪儿,连半边脸都通红得吓人,开始渐渐泛青了。
这个女人到现在还死死握着塑料软管,不得不说,也是够硬气的了。
“你看,”
林三酒喘着气,笑道:“我现在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里,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帮我。我需要你张嘴说话,但是呢,我又不知道你的能力到底是如何发动的……万一我把拳头一拿出来,你就说第三道菜也上了,我岂不就不好办了吗?”
她见识过不少恶人,此时做起一个恶人来得心应手,那样子自然也是叫人牙痒。
芝麻饼处在暴怒愤恨之中,眼球圆凸,泛着泪光,死死瞪着她一动不动。
“是靠语言发动的吗?”林三酒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芝麻饼根本没有半点反应,更别提点头摇头了。
林三酒皱起眉头,想了想,哼了一声:“那你把转盘收起来。你刚才说过,五秒之内肢体攻击过你的人会成为目标……那我只要等上五秒不攻击你,你就不能再次把我当作目标,放出转盘了吧?”
芝麻饼倒是很有宁折不挠的气势,转开了眼珠,一下也不看她了。她等了几秒,抬起头,发现转盘仍旧在头上漂浮着;只不过第二道菜的“追上去”完成了之后,所有色条都是静止的,没有了任何字样。
……有点不好办。
林三酒托着下巴考虑了几秒,反倒越想越不明白了:“你们一开始不提醒我,让我捡起那只手镯的话,我早就被吸入va里去了……是你们制止我、把我引过来,又要对我下手的。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多此一举,可你们不是活该吗?被我发现反击有什么可奇怪的?你怎么反倒一肚子仇恨的样子?”
她原本也不指望芝麻饼会对自己的感叹有反应,没想到话音一落,她的囚犯还真发出了声音;她忙把拳套抽离了一点,还不敢完全从对方嘴里拿出来,只听芝麻饼含含糊糊、字句不清地咒骂道:“你等着……我总会把你的牙齿也打断!”
要是没有几分联想能力,还真叫人不好辨认她说的到底是什么。
林三酒总算听明白以后,愣愣看了她几秒。在芝麻饼张嘴说话时,半口牙都参差不齐地碎光了,露出了黑洞洞的口腔,几乎没剩几颗完整的了;要是没有拳套挡上一半,恐怕要更加难看——一想到对方怎么也是个女孩儿,她终于有点明白芝麻饼的愤恨是从哪儿来的了:“难道你是记恨我打掉了你的牙齿?你……你觉得这样不好看?”
芝麻饼猛一拧头,一眼也不看她,眼角却又泛起了眼泪。
林三酒蹲在她面前,盯着她,心里衡量了一会儿。其实她从芝麻饼和胡子男人身上,已经得到了不少碎片般的信息;如果仔细整理一下,或许可以当作突破口……她考虑了好一会儿,慢慢问道:“今天,你们在三楼窗户里望着我们看了好一会儿吧?”
芝麻饼鼻孔一张一张地呼着气,不肯说话。
“你们知道我们几个是新进入这个世界的,什么都还不懂……”林三酒一边整理思绪,一边说道:“你的同伴被va浇上以后,没有死,却消失了。你那时看见他消失之后,反而松了口气,还说了一句‘原来他还有一次机会’……这么说来,每一个人在va里,最初都有被va吞没还能存活的机会,还不止一次,是吗?”
她说到这儿,决定冒一次险。
林三酒将拳头慢慢拿出来,又把软管也从芝麻饼手中抽掉了,低声对她说:“所以不管你们的原因是什么,在你们看来,骗我这个新人喝下va,我也不会死,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我可不知道喝下va会怎么样……很自然,我会认真地对付你们,把我能用上的手段都用上。”
芝麻饼那一双血红泛泪的眼睛里,反射出了要吞人似的光。
“你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