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不知道要跑出去多远才行,因为她身后、身前、头上、脚下,几乎到处都布满了闪亮亮的抛物线;视野范围内,几乎连一个赛跑选手也看不见了。
如果说礼包刚才还心怀侥幸了的话,他现在就像被一盆冰雪兜头浇下,一张小脸都白了。
“为……为什么?”他猛一转身,对人偶师抬高了嗓门:“我姐姐怎么你了,你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那个被黑色皮革包裹得紧紧的男人,连一眼也没有看他,只是眯着眼望着远处的铅球选手。在“我没有球了!”“人呢,他们人在哪里!”之类的惊叫声中,那些并非人偶的铅球选手们,正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当他们抛出的最后一颗铅球,也落空了、砸在地上的时候,他们就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往前一拽,当即也消失在了空气里。
人偶师看了一会儿,百无聊赖地掸了掸衣角上不存在的灰,这才转过头,好像才听见礼包的声音:“你说什么?”
礼包刚才一时激愤下的勇气,被晾了几秒钟,也早就消融了。他红着一双眼睛,喃喃地道:“我姐……”
“你姐,”人偶师打断了他,嘲讽地冷笑了一声:“你这个半路上认的便宜姐姐,没有别的本事,唯独有一点,就是该死的时候从来不死。”
礼包立刻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但理智又拼命地克制住了他自己;人偶师见状垂下眼皮,阴沉地轻声道:“不信,你回头看看。”
有那么一瞬间,礼包几乎要以为他会趁自己回头时来一刀了——不过对方如果要干掉他,根本不必骗他先回头;礼包犹豫了半秒,终于鼓起勇气望向了跑道。
“诶?”他目光在场地内一扫,眼睛顿时微微地亮了。
因为失望,人偶师听起来情绪很不好:“她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