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识力呢?”大巫女朝外探出了身体,扶住窗边的手指都已攥得发白了:“在外界的危机下,现在是你意识力爆发的最好机会——只要你能压制住女娲留下的东西,我就替你把这个家伙解决掉。”
她虽然还有半句话没说出口,但却不妨碍林三酒迅速地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言。
压制不住的话,林三酒的死活就没有意义了。不,不如说到了那个时候,她死了会比活着更有用;毕竟从死人身上找一件东西大概要方便得多——只不过大巫女却并不知道,女娲留下的是一段细胞。
如果自己死了,那一段细胞也活不长的!
虽然林三酒极力地想把这句话告诉大巫女,但是蟒蛇的力量实在太大了,她此刻连呼吸都几乎办不到了;勉强从胸腔里挤出的声音,根本破碎得不成意义。
眼下似乎只有压制住体内的异变、再由大巫女出手解决刺图这一条路可走了——然而林三酒后背上的尖刺依然顽强地站立着,始终没有消失的兆头。
她何尝不想尽快压制住那一段外来细胞?
尽管林三酒此刻意识力充沛,但【意识力学堂】却开启不了了——一半是因为她受到了地穴颗粒的影响;另一半却是因为作为“钥匙”的意老师不在了——她此时就像是空有千军万马却指挥不动一样,又谈何压制?
看不见的蟒蛇仍然在一点一点挤压着她的身体,空气早就被挤干净了,连胸腔处的骨头都开始发出了摇摇欲坠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林三酒极力地支撑着蛇身的压力,由于痛苦而模糊起来的脑海里,忽然浮起了一个念头。
在如月车站死掉的那一次,她体内的外来细胞也差一点就跟着死了;不管是什么生物,求生永远是最基础的本能……
如果能利用死亡危机,让这段外来细胞主动接受自己意识力控制的话呢?
一边咬着牙思考,林三酒一边渐渐地放松了抵抗。
……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等了几秒,大巫女的面色逐渐地冷了下来。
当她紧紧抿起红唇的时候,嘴角的纹路不由深了下去,隐隐地显出了一点年纪;轻轻地抽回了手指,大巫女转过身子,似乎不想再往楼下看了——她抬起眼皮,毫无兴趣地扫过了不远处才刚刚爬起来的清久留,将胳膊抱在了胸前。
“是、是你……”清久留由于实力不如刺图,直到现在才清醒过来;他摇摇晃晃地站稳了身体,按着太阳穴、一副头疼欲裂的样子:“咦,刺图呢……怎么回事?”
大巫女的侧影一动不动,失望给她带来的冷酷感,叫她看起来如同一尊冷硬的冰雕。
“你的朋友快死了。”大巫女一眼也没有看向清久留,声音低沉:“……不管下面哪一个是你的朋友,都快死了。”
清久留一惊,虽然还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却忙扑到了窗边朝下望去;目光落在了楼下花园里,愣了愣,他忍不住半惊讶、半疑惑地朝大巫女看了一眼。
“只要那个女孩死了,另外一个男的就也活不长。”大巫女轻轻地说道,“……杀掉他的人会是我。”
“等等,”清久留眨眨眼,还在整理这其中的关系:“你跟林三酒一边的啊?那你怎么不去救她?”
“……我的善意是有限度的。”大巫女抿紧了嘴角。
尽管清久留被她弄得有点糊涂,但一扫窗外,就发现眼下也没有时间说什么了;一摸腰间的人鱼还在,他匆匆喊了一声“那我去”,就朝窗外探出了半个身体。
“嗯,这么高?要不我还是走楼梯……”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房间门口,顿时又犹豫了:“等我下去的时候,林三酒不会都死了吧……”
大巫女用看傻瓜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不管了,我下去了,”清久留一咬牙,刚刚爬上了窗框,忽然动作又顿住了:“咦?”
大巫女皱着眉毛,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下去,接着也是一怔。
由于蟒蛇无形无色,林三酒被挤压得变形了的身体此时正暴露在二人目光之下,叫人看得清清楚楚,更觉心惊胆战;然而跟刚才相比,倒是有一个地方不同了——林三酒的双脚,不知何时已经深深地陷在了草地里,直没到了脚踝。
“哦?”大巫女轻轻地发出了一声,饶有兴致地扬起了眉毛。
以林三酒的双脚为,两道长长的波动从草地深处迅速地扑向了刺图所在的方向;就像是地下爬过去了什么东西一样,一路上的草丛都受到了震动,呈直线摇摇晃晃了起来——当刺图终于发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从他脚下的泥土里,骤然冲刺出了两道虚影;在漫天飞溅的泥土和草棵中,那两条雪白的骨鞭飞快地缠绕上了他的双腿,使劲一甩,就将他倒吊着拎了起来。与此同时,林三酒也终于感觉到身上一松——那条巨蟒消失了。
她“扑通”一下坐回了地上,将双腿从泥土中抽了出来。
原本是双脚的地方,已经由粗大的两条白色骨鞭代替了;在骨鞭破土而出,高高地拎起了刺图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