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皱起眉头,隐隐约约地感觉自己好像能够把两块破碎的线索拼到一起了;但这两个线索到底是什么、拼到一起后又能得到什么结论,她此刻昏昏沉沉的大脑是一点儿也得不出答案。
“不过不管怎么说,那都过去了。”43号缓了缓情绪,语气沉了下来:“……眼下最让我想不通的是,他们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让那只虫子不去咬他们的。”
按理来说,想不让虫子咬,办法无非有两个方向:一是让另外一组的对手看起来比自己更美味可口;二是让自己变得“不那么好吃”——毕竟与虫子做交易这一条途径,已经被那只巨大甲虫亲口否认了。而多亏了哈瑞那一点都不讲道理的规则,在面对虫子时,他们连一点抗衡或者讨价还价的手段都没有了。
想来46号那一组,应该是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们自己“不好吃”了——林三酒慢慢地想道。
……太阳已经逐渐朝天空的一侧倾斜了下去,即将入暮时的风,裹着比刚才强盛许多的凉意,一阵阵地打在了皮肤上。
或许是因为把赤脚放在土地上了一会儿的原因,林三酒也说不太清楚,不过她确实感觉到了一丝丝细细的暖流,痒痒地在血管间流淌起来,让她的精神似乎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由于讨论了一会儿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43号早就一脸挫败地仰面躺倒在了土桥上发呆;林三酒慢慢地撑起身体站了起来,将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土围栏上,朝46号那一组的土桥望了过去。
原本抱着打探点什么的心思,在她的目光扫过时登时就落空了——对方四个人都很谨慎,此时头都不冒,全坐在了土围墙的下方。
当又一股风轻轻吹上了面颊时,林三酒心里忽然不知怎么一动,仿佛有某个感官留意到了什么东西似的——左右一看,偏偏此时的幻觉人物一个也没有了。
想了想,林三酒随即闭上了眼睛。
有了“纯触”的运用经验,当她现在有意将心神全部灌注在自己的某一感官上时,那一个感官便会变得异常地敏锐灵晰——
这一次,这一招也同样地没有叫她失望。
随着柔柔的风扑上面颊,空气里正轻轻地弥漫开来一股熟悉的味道——林三酒已经至少有五六年的时间没有闻过那一种气味了,因此一时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然而在再次吸了吸鼻子以后,她立刻蹲下了身子,叫了一声:“43!”
“嗯?”43号从地上抬起了头。
“我想我知道那一组是怎么避免被虫子咬的了……”她低低地说道:“我刚才闻见了一股味道——你是哪个世界来的?在你老家,有没有一个叫做风油精的东西?”
“啊,有,有!”43号腾地坐了起来:“我老家是‘蜂蜜沼泽’,风油精我们那儿也有!”
林三酒一愣。
“原来他们往身上抹了风油精,怪不得!”43号骂骂咧咧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