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问为什么来袭击你?”
一个一身黑衣、面容被隐藏在黑色礼帽里的男人,轻轻笑了一声,声音里似乎饱含着对林三酒这个问题的轻蔑。
“五个小队争夺同一批书,需要战斗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高礼帽男人说话时,苍白削瘦的下巴由于他的动作显得更尖了——林三酒盯着他仅仅露在外面的下巴,暗暗地呼了一口气,平稳了一下自己刚才由于受到突袭而紊乱了的意识力。
……她刚才根本没能避开那突然的一击。
当她发现身边有人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道白色光影已经贴近了她的鼻骨尖;这个时候无论做什么动作来规避,都是不可能躲过去的——林三酒一咬牙,立即将意识力都凝聚在面部上,意识体才一凝实了,紧接着那道光便狠狠撞了上来。
意识体对于痛苦是几乎没有感觉的,更何况在精神上经历了【人之毒】以后——林三酒只觉鼻骨仿佛一下子被打散了,然而意识体的强硬程度终究还是胜了那道白光一筹,她只是被白光给顺势推了出去,随即跌下了书架,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那个突袭者一着得手,却见她什么事也没有,鼻子处只是再次像烟雾一般渐渐合拢、凝固,形成了一个鼻骨的形状——突袭者惊得愣了半秒,随即他才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然发出了一声喊:“他们在这里!”
对方小队其余的五人,早在在看那道白光时便已经在朝这儿赶了;当楼氏兄妹做好了战斗准备的同时,对方小队的六人也正好在几个书架附近合了围——这一回,是真团团将他们围住了。
由于林立的书架以纵行排列,因此有几个人与他们之间隔了一排书架;身后站着两个虎视眈眈的男人切断了退路,刚才的突袭者正是其中之一;随即从前方的书架之间,缓缓地走出了一个戴高礼帽的黑衣男人。
……听到黑衣男人的回答,林三酒心下飞快闪过几个念头,随即盯住了他哑声道:“我们连一本书都没找到。”
“我知道。”出乎意料的是,雪白尖瘦的下巴动了,露出了一个笑。“我们也不是来抢书的。”
“那你们为什么来袭击人?”书架顶层响起了楼琴脆亮而愤怒的声音。
由于书架之间太窄,只能容下一个人,因此楼氏兄妹都没有下来,只在上空照应。
高礼帽打了个响指,其余五人顿时“哗啦啦”地叫出了不同的武器与特殊物品——长刀、水晶球、鸡毛掸子、黑色闪电……一眼扫过去,还真有几分令人心惊。
“你们真笨,”黑礼帽下的雪白尖下巴又笑了,“真正攻略这一个如月图书馆的办法,我已经想到了——才不是什么找到五本书呢。”
林三酒一惊,正想开口问,但只见高礼帽轻轻一挥手,后方两个蓄势待发的男人便猛地扑了上来——与此同时,另外三人也朝书架顶部攻了上去。
耳听身后风声响起,林三酒猛地一弯腰避开了从她头上挥过的长刀,长刀去势不缓,瞬间切断了书架中一层木板,近百本书像决堤之水一样轰然泻了下来。
在书本不断砸下的闷响里,高礼帽抱着胳膊,悠悠的声音显得别样清晰:“……后来的队伍还真吃亏啊。’借书须知’里没有写明,你们也不知道……当其他小队读者的生存数字全部清零时,即使没有找到五本书,幸存者也是可以离开这儿的。”
“也就是说,这个所谓的图书馆其实只是一个斗兽场罢了;获得生存数字的方法,就是攻击其他读者。”高礼帽尖尖长长的下巴动了,发出了一个阴冷冷的笑:“真不敢相信,你们这几个小队竟然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居然还在老老实实地找书。”
即使有一肚子的疑惑,林三酒现在也没有功夫说话——在如此狭窄的环境中应付两个人的攻击、还要分神提防黑礼帽,她已经几乎自顾不暇了。
发生在中央大厅w区的打斗声迅速波荡了开来,形成一波一波的回音,撞击着如月图书馆的天花板。这声音显然也惊动了其他几个小队,细碎而隐约的话语声、叫喊声像破碎的浪潮一样涌进了林三酒耳朵里,模模糊糊地好像有人在叫什么“北馆”。
袭击她的白光,本体是一只像是白色狐狸毛围脖似的东西,只是与围脖的松软不一样,几乎这玩意的每一击,都能地板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坑。林三酒被双方夹击,本就有些难以支撑,偏偏这时她的目光边缘里,代表高礼帽的黑影一动,竟也扑了上来——
她心里暗暗叫了声苦,不敢硬接,刚要跃至半空避过时,忽然从一层书架间伸出来了一柄长长的鸡毛掸子——林三酒措手不及下勉强一扭方向,但到底还是叫鸡毛掸子的末梢给扫中了,身体登时不听使唤似的被扫了出去。
那个鸡毛掸子的劲道说来也不是很大,但林三酒却偏偏彷如一片被扫上的灰尘似的,飞出去的时候身体僵直着,根本无法改变方向;她几次伸手想抓住书架边缘稳住身子,却只是徒劳地抓下了许多本书。
意识体依旧像是沿着一条设定好了的轨道似的,连飞的方向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