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之云这时已经从他手里拿过碘酒和棉签,坐在床边,给他上起药来:
“我爸妈他们知道你因为我和琪琪住院了,就都来看你来了。”
方卓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又不是多重的伤,还劳烦陶叔和陶阿姨来探望,搞得我都过意不去。”
说这话时,陶之云正在给他一只手心的擦伤抹碘酒。
那处擦伤有些严重,掌心的皮肤磨破了好大一片,看上去血肉模糊。
明明碘酒一碰破皮的地方就疼得让人难以忍耐。
可是陶之云给方卓越抹碘酒,虽然也很疼,但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中和了不少疼痛。
那种感觉很奇妙,怎么形容呢,方卓越想到一句话,痛,并快乐着。
陶妈等人把买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
陶妈笑着道:“是我们过意不去才对。”
大家说了一会儿话,等陶之云给方卓越把擦伤全都抹了碘酒,一家人就告辞走了。
四人间的病房,住的全是脑震荡病患。
脑震荡病患要多休息,他们说话是会影响病患休息的。
房东赶人
马涛一家在外面躲了好几天,哪怕住最便宜的私人旅馆也是要钱的。
马涛因为在派出所里有案底,被厂领导扫地出门。
失了业,就没了收入。
温红梅又把他家的财产全都卷走了,可谓雪上加霜。
这几天,马涛一家三口住在肮脏破烂的黑私人旅馆里,忍饥挨饿地过了几天,实在忍受不了了。
于是趁着暮色四合,偷偷摸摸地回到了出租屋,向几个邻居打听,温红梅有没有来找过他。
邻居都说没有,马涛这才带着父母进了屋。
马母黑着脸冲着马涛抱怨道:“姓温的那个婊砸偷了咱们家的钱财,咱们还没告公安,她哪来的胆子告我们打她?
就你胆小,非要出去躲几天!”
马涛心情本来就不好。
最爱的人,人尽可夫,给他戴了那么多顶绿帽子,让他成为同事的笑柄。
这也就算了,还想让他帮忙养野种。
养野种也就算了,没人要了,居然跑回来想和他复合。
他在她眼里,难道就是一条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现在听到母亲的埋怨,他突然就爆发了,怒吼道:“够了!闭嘴!”
马母吓得一个哆嗦,把嘴闭得紧紧的。
自从儿子混到城里当了工人,在马母眼里,那可是了不起的人物。
对儿子,她言听计从。
刚才一时没能忍住,抱怨了几句,儿子一发火,她就秒怂。
马父抽着烟卷,皱着眉命令马母:“念叨个啥?还不去做饭吃!”
住旅馆的那几天,他们一家三口每天最多只吃两顿,一顿一个馒头。
饿到今天,都眼冒金星了,马父只想吃一顿饱饭。
马母刚把炉子生着,房东得到消息赶来了。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让马涛把欠下的三个月的房租给补上。
马涛没想到,不知不觉竟欠下了房东三个月的房租。
都怪陶之云非要闹着和他离婚。
两个人要是没离婚,他父母至于欠下这几个月的房租吗?
以前,只要房东催交房租,哪次不是他老妈找陶之云来付的房租。
有时陶之云不想来付房租,他就说她势利眼,因为公公婆婆是乡下人,她看不起,所以不想孝顺他们。
每次这话一出口,陶之云就会乖乖地把房租付了。
马涛低声下x气地请求房东再宽限些日子。
房东不高兴道:“都宽限了这么长时间,你还要我怎么宽限?”
马涛带着几分不屑道:“你害怕我们跑了你的房租?
就算我们一时手头紧,还有我老婆给我们付房租。
这段时间,孩子生病,我老婆要照顾孩子,等孩子病好了,这房租我老婆一定给补上。”
房东把腰一叉:“你在这里骗谁呢?
今天上午,你前大舅来找过你。
想要警告你,你和他妹子都离婚了,就别骚扰他妹子。
你前大舅说,你要是再敢骚扰他妹子,他绝对要你好看。
你说你夫妻都离婚了,你还骗我说,你老婆会付房租,你这是打算骗一天是一天?”
她胖手一挥:“我也不要房租了,你一家现在就跟我滚!”
这房子以前只有马父马母居住时,就从来没有按时交过房租。
总是要三催四催,非要等陶之云来交房租。
不是看在陶之云的份上,房东大姐早就不想把房子租给马家一对老货。
如今陶之云已经不是马家的媳妇,这房租八成没人付了。
现在就把马家三口赶走,其实是在及时止损。
马涛只得放低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