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然剑眉微皱地问王蓉:“你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跑进来添什么乱?”
王蓉本来想冤枉林麦,没想到被她的孩子给戳穿了,气得暗暗瞪了豆豆一眼。
豆豆又喊了起来:“我说的全都是实话,阿姨为什么要瞪我?”
老两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厨房门口。
方奶奶生气道:“你们谁敢欺负我的客人,自己离开,大过年的别让我赶人!”
王蓉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午饭做好的前一刻,方奶奶的二儿子方卫党和三儿子方卫民两家人也全都来了。
两家人加起来有九口人,有些清冷的堂屋顿时热闹起来。
林麦从厨房里瞟了一眼两家人,虽然不是开车来的,衣着也没有方卫国两口子考究,但也是呢子短大衣配皮鞋。
这身装备在这个年代标志着富有,特别是两个媳妇,全都戴着亮闪闪的金耳环。
说明他们虽然不像方卫国级别那么高,可至少也是中小层干部阶级。
方卫党和方卫民各有一个女儿,一个叫方婷,一个叫方思雨。
两个女孩子性格都很活泼,一下车就和前来迎接她们的王蓉说说笑笑,整条大街都能听到她们银铃般的欢声笑语。
林麦微微皱了皱眉,那个叫方婷的声音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她抬头从窗户往外看,王蓉恰好把她挡住了,林麦看不见她的脸。
考虑到今天儿子儿媳要来拜年,一大早方奶奶特意让林麦煮了银耳红枣羹。
方奶奶大儿子两口子一口没喝,林麦盛了九碗银耳红枣羹,给方奶奶的二儿子和小儿子两家人端去。
她端着大托盘走出厨房,和几个女孩四目相对。
林麦一眼就认出方婷来,她不就是她第一次去城里卖板栗,在火车上碰到的那个嫌她脏嫌她臭的城里妞吗?
方婷也认出她来,顿时冷了脸,质问道:“你怎么在我爷爷奶奶家?”
见她端着个大托盘,托盘上放着好几碗银耳红枣羹,恍然大悟道:“你是我爷爷奶奶家的保姆?”
林麦从来没有跟方爷爷方奶奶提起过她和方婷的冲突,出门在外,难免和人发生摩擦,一点小事,不足提起。
方爷爷方奶奶因此并不知道她二人的恩怨,只当方婷优越惯了,也没当回事,纠正道:“小林不是我们家的保姆,是我们家的客人。”
方婷诧异地盯着林麦看了好久。
林麦微笑着把银耳红枣羹奉上,就默默地退回了厨房里。
方婷拿起一碗银耳红枣羹喝了两口,就不喝了。
脸色难看地把银耳红枣羹放在桌子上,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难喝死了,这银耳羹是怎么炖的?”
方爷爷一连喝了好几口银耳红枣羹,皱眉道:“明明很好喝,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难喝了?你们这些孩子啊,没饿过肚子、没受过苦,啥都不珍惜!”
方婷垮着脸没吭声。
王蓉见她一来就对林麦充满敌意,悄悄向她打听原委。
那次在火车上丢了大人,方婷羞于向她说起,只说她嫌弃林麦是个乡下妞,所以看她不顺眼。
虽然没套出真相,但至少知道方婷是讨厌林麦的,那就拿她当枪使,对付林麦好了。
王蓉和方婷头凑头,小声说个不停。
两个女孩子一边说话一边不时地轻蔑地往厨房方向看上一眼。
厨房的门是对着堂屋的,虽然林麦在x做菜,但还是有所察觉,知道她们在八卦自己。
豆豆乖巧地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一边喝着银耳红枣羹,一边小心地打量着方婷。
对她有一丢丢眼熟,但是又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毕竟小孩心性,记不起来就不想了,豆豆喝完银耳红枣羹,就把方婷给抛之脑后了。
至于方婷,根本就没认出豆豆来。
当时方婷躲她都来不及,就没有认真看她一眼。
况且当时豆豆那么脏,现在却变得干干净净,她就更不可能对得上号。
所有的菜全都做好了,端上了饭桌。
林麦见人太多,一张桌子坐不下,于是带着豆豆退回到厨房。
方卓然见状,走到厨房里微笑着对她道:“怎么进厨房来了?去吃饭吧。”说罢,抱起豆豆去了堂屋。
林麦只得跟了出来。
方婷不满的对方卓然道:“大哥,这一张桌子我们自家人都坐不下,你还叫外人上桌吃饭?”
方奶奶生气道:“麦子是我和你爷爷的客人,人家辛苦为咱们做饭,难道还不能上桌吃饭了?”
方卓然对着方婷淡淡道:“坐不下,你可以下桌坐在一边吃,自家人上不上桌无所谓,怠慢客人可不是我方家的家风。”
方婷气得脸色铁青。
最后还是方卓越把厨房里用来切菜的小桌子搬到了堂屋,又摆了一桌,大人一桌,孩子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