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麦也没客气,笑着说了谢谢。
一晃就过去了六天,这六天里风平浪静,林麦的胳膊也适应了高强度的劳动。
这六天加上前面两天,她已经挣了小两百,虽然顶得上城里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资,但还是太少。
这天,结束生意之后,林麦特意又去了一趟黑市,买了五斤肉票,然后去国营菜场称了一斤瘦肉,准备回去炸萝卜肉丸做火锅吃。
大冷天的,吃顿火锅最合适不过了。
到了国营菜场,听见一个卖肉的跟另一个卖肉的抱怨:“我那个熟人也真是的,让我帮他带猪大肠,可是到现在都不来拿。”
“八成反悔了,不然这个点不可能不来拿。”
他同事同情地看着他,他熟人不要了,那些猪大肠就只能自己买下来。
那个卖肉的职工脸色越发难看:“下次再想让我帮他带货那是不可能了。”
这个年代猪下水和猪肺只卖肉联的职工,普通人是买不到的。
在国营菜场卖肉的也是肉联厂的职工,所以他们买得到,不仅买得到,而且价格超低。
林麦心里一动,问那个卖肉的:“你能把你熟人不要的猪大肠卖给我吗?”
那个卖肉的急忙点头道:“可以呀。”
林麦问什么价。
东西能够脱手,那个卖肉的已经很庆幸了,因此也没乱开价,猪大肠三毛钱一斤,不要肉票。
林麦不仅把那副猪大肠全买了下来,还买了几根猪大骨。
猪大骨剔得很干净,上面几乎没有肉,尽管只卖两毛钱一斤,而且不要肉票,可是很少有人买。
这个年代的人就爱吃肉,不爱喝汤。
可是林麦爱喝汤,特别是猪大骨熬的汤,很鲜美的。
买好食材,母女俩就离开了。
坐在火车上,豆豆盯着放在桌子上的猪大骨和猪大肠,高兴地甩着脚,问林麦:“妈妈,我们今天晚上是不是可以喝汤吃肉?”
林麦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你也就只记得吃了。”
豆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下了火车,还没到方奶奶家,一个中年妇女满脸堆笑地拦住了林麦。
林麦对她有点印象,前天和豆豆回来时,看见她扯着方奶奶不知在说什么,方奶奶不太乐意搭理她。
她拦住自己有什么事?自己跟她又不熟~
那个中年妇女见人熟地问:“回来了呀。”
林麦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然后问:“有x事吗?”
那个中年妇女指了指前方:“我姓吴,你叫我吴婶,我就住在前头,跟你方奶奶关系可好了。”
方奶奶跟她关系并不好,她却说好。
林麦立刻在心里鉴定完毕,这个姓吴的是心机婊一枚。
吴婶继续道:“我找你也没啥事,就是想问问你每天带那么多板栗去城里干啥?”
跟心机婊不用说实话,林麦说谎张口就来:“给人家国营食堂送货。”
她编这个谎话是想杜绝这个老心机婊也收购板栗去城里卖。
江城那么大,她其实是不介意她去城里卖板栗的,哪怕和她同一条街也没关系。
火车站附近人流量那么大,她一个人也吃不下整块蛋糕。
可她不喜欢心机重的人,而且这个人还姓吴。
前世被吴晓茧这个人渣骗得太惨,利用得太惨,听到姓吴的她就心生反感。
吴婶怔了怔:“给国营食堂送货啊。”
然后一脸不相信地问,:“国营食堂要板栗干嘛?”
“做菜,板栗烧豆干可是一道物美价廉的好菜。”
林麦在敷衍老心机婊时,豆豆已经松开她的手,奔跑着喊道:“太爷爷,太奶奶,晚上有肉吃啦!”
老两口连忙走出了屋。
方奶奶嗔道:“咋又买肉?”
林麦趁机扔下老心机婊,笑着向她走去:“没买肉,买的是猪大骨和猪大肠,很便宜的。”
方爷爷看了一眼老心机婊,见她气呼呼地走了,这才快活地笑着道:“猪大骨熬汤鲜得很,猪大肠做爆炒肥肠下酒好。
不行,我今天晚上必须得喝两杯,顺便庆祝一下给豆豆上了户口。”
林麦惊喜地问:“户口已经上了呀。”
豆豆不是从孤儿院领回来的孩子,而是在火车站附近捡的,想上户口不容易,哪怕有路子也得开一大堆证明才行。
方爷爷真是厉害,说一个星期之内办下来就真的办下来了。
一行人进了屋,方奶奶把户口本交给了林麦。
林麦把豆豆搂进怀里,打开户口本,翻到户主那一页,指着自己的名字给她看:“这个是妈妈。”
豆豆瞪着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认真的看着那两个字,糯糯地叫了声“妈妈。”
林麦又翻到豆豆那一页给她看:“这个是你,我们俩的名字在一个户口本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