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世朗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真的?”
明决点头:“真的。”
“为什么呢?”他问明决。
明决想了想,回答他:“具体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大概是觉得,”他望着施世朗说,“当时的你有些与众不同,站在人群中,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施世朗自言自语道:“原来你对我也不是毫无印象的。”
说完,他有些殷切地抱住明决的脖子问:“那为什么后来你就对我视而不见了呢?”
“这个嘛……”
说着,明决转了回去,用手枕着脑袋,望着屋顶出声:“你天性聪明,学什么都快,好的快,不好的也快。那些公子哥的做派你全都学了去,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而且……”
说到这里,他蓦地停顿下来。
“而且什么?”施世朗环着他问。
明决回答他:“我觉得当时的你很无趣。”
话落,施世朗一下子坐起身来,一声不吭地直盯着他。
明决吓了一跳,心想自己是不是太直接了,两秒钟之后,在心里默默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他与施世朗四目相对了好一阵,快要撑不住想坦诚自己错了的时候,施世朗突然俯下|身来抱住了他。
“我很有趣的!”施世朗在他耳边着急地说。
明决松了一口长长的气,赶忙抱紧施世朗,不能再温柔地安抚他说:“我知道,是我的问题,都怪我以前对你偏见太深了。”
随即,施世朗回过脸来,盯着他问:“你真的不觉得我无趣了吗?”
明决抚着他的额发回答:“真的没有了。”
“那谢谢你。”
说完,施世朗吻了吻他的唇,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明决稍微侧了侧身,让施世朗更舒适地躺在自己怀里,调整好后伸手将他抱实了些。
他轻轻拍着施世朗的肩膊,平静地看着天窗外面的夏夜,心里如星河般恒亮。
现在,你是我生命里,最有趣的人。
夜里两三点的时候,明决熟睡之间,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丝不对。这种潜意识里的直觉使得他来回辗转,最终令他睁开了眼睛。
他一睁眼,就看见施世朗的脸近在眼前。
施世朗拧着眉,神色看上去不太对劲,十分犹豫、又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他有些惺忪地问施世朗,“你怎么不睡觉?”
旋即,他拿手去摸施世朗的脸,才发现施世朗脸上凉得很。
“明决,”施世朗倚赖地往他怀里靠了靠,很小声地说,“我想去洗手间。”
“那你去啊。”明决答他。
“停电了。”
施世朗的话刚出口,明决就摸到了他脖子上的冷汗。
停电了?
明决转过头往周围一看,是了,他帮施世朗留的灯熄了,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什么光亮也没有。
许是断电有一段时间了,施世朗身上才出了这么冷汗。
“来,”明决掀开被子,“我带你去。”
施世朗跟着他从床上下来,没什么气力地被他揽着往浴室走。
到了浴室,趁着施世朗解手的间隙,明决从柜子里取出一方干毛巾,打开了温水龙头。
施世朗解完手后,明决拉着他回到洗手台,帮他把睡衣脱了以后,用热毛巾帮他擦干身上的汗。
擦完汗后,明决帮他换上新的睡衣,整理妥当后揽住他往外走。
施世朗恐惧的时候话不多,精神也非常低迷,这时明决是他唯一的倚靠。
回到床上后,他们盖好被子重新睡下。
施世朗不说话,就轮到明决讲话了。
他抱住施世朗,一边自上而下顺遂他的背,一边与他耳语安抚他的情绪,一直到施世朗放松下来睡着了。
漫漫长夜,点亮黑暗的,除了夜灯,也还有别的。
施世朗的新作《先生·梦》推出后大放异彩,艺术界以及公众对其称赞有加;但也有人提出了质疑,称他的新作风格与采尼的系列作品十分相似,还请了专业人士来进行考究鉴定,一时间声讨四起。
施世朗一开始还是置之不理,然而外界对他的质疑越来越盛,甚至起了许多捕风捉影的流言,猜测他与采尼是情人,利用亲密关系剽窃采尼的作品。
对此,施世朗是哭笑不得,只好通过盖尤斯对外发声:采尼的情人不是施世朗,因为采尼就是施世朗。
消息一出,登时引起了外界的热议。
年中,施世朗的艺术经纪帮他约了一档权威专访。
采访的后半段,为了不让气氛冷场,记者提了一个较为轻松的话题。
“听说施先生今年刚满三十岁?”
施世朗点头:“是。”
“那施先生的三十岁,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