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叹息道,“也没见你跟我大哥黏久了,从他身上学到什么成家的经验。”
说完,他再次拍了一下明决的肩膀,用深重且长的语气跟明决讲:“去吧。”
“世朗,你怎么没精打采的?平时你看到这些眼睛都放光了。”
施世朗握着一只经典款水晶杯,认真端详着回答他:“我戒酒了。”
“别说笑了,”对方用手肘轻碰了他一下,“苏维翁来一点?还是穗乐仙?”
施世朗微微摇头。
“?不喜欢旧世界,那试试这些智利酒吧。”
“现在很时兴的。”
施世朗再次摇了摇头。
他正想重申自己真的已经戒酒了的时候,汤岫舟忽然递了一杯威士忌给他。
“不想喝葡萄酒,那就换麦卡伦吧。”
“这可是五十年的,”汤岫舟微笑着对他讲,“你的最爱。”
施世朗这才发现自己眼下被重重诱惑给包围着,但他确实对喝酒没什么兴趣了。
听完汤岫舟的话,站在施世朗旁边的一位钻石二代突然想起来什么,撞着他的手肘说:“是了,你最喜欢这个,我还记得你对它的评价呢,真是绝了。”
施世朗看向他问:“我说什么了?”
“你说,这酒烟熏味不重,”对方慢悠悠地回忆道,“甜得很有层次,就像是女人。”
施世朗没有什么印象,不过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出自他口。
他笑着轻轻摇头,点到即止地抿了一小口后,便放下了酒杯。
随即,他转过身来,发现明决就站在汤岫舟旁侧,正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
然后,他听见汤岫舟问明决:“有什么想喝的吗?”
明决看了他一眼,转过脸去,指了指汤岫舟手边的麦卡伦说:“这个吧。
旋即,他看了回来,似笑非笑地盯着施世朗,往下补充一句:“我还没喝过跟女人一样甜的酒呢。”
明决转回去后,施世朗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以后再也不随便作出点评了。
蛋糕推上来的时候,分散的众人很快围了上来。
施世朗不知道明决去哪里了,独自站在人群的后面,安静地看着那烛光闪烁的蛋糕塔。
他正出神时,一只很暖的手倏忽覆上他的掌心,然后穿进了他的指缝。
他转过脸来,在熄了灯的微弱光线中,看见了明决不太清晰,却依旧写实的脸。
施世朗盯着他看了一会,凑上去用鼻尖碰了碰他的脸。
然后回过脸来,继续用一种纯粹的眼神注视着他。
明决脸上泛起了笑,目眶里许是浸了烛光,看上去显得很温情。他凑到施世朗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后,便和施世朗两个人,好像密谋一样,悄悄地离开了人群。
临近十二点时,汤岫辛忽然发现施世朗不见了,便沿着会所往外走,最后在没开灯的观景台,找到了坐在玻璃墙前的施世朗。
以及另一个他想不到的,与施世朗并肩坐在一起的人。
他站在门口,不出声地望着坐在黑皮椅上的明决和施世朗,表情是略显意外。
这时候,另外在寻明决的汤岫舟来到了他的身边。
“找到世朗了吗?”
汤岫辛回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往玻璃墙那边看。
汤岫舟顺着他的指引望了过去,在发现落地窗前面的两个背影时,也怔了一下。
“真没想到,”汤岫辛抱起双臂,颇是欣慰地笑道,“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他们两个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
“你才刚满三十岁,”汤岫舟对他说,“要见证的稀奇事还多着。”
汤岫辛笑着摇摇头,跟着用手臂轻撞了一下汤岫舟,压着声音对他说:“大哥,你说他们在聊些什么呢?”
“不清楚呢。”
“我猜,”说话间,汤岫辛眼底闪过一瞬的狡黠,“是在谈判。”
汤岫舟背着手,好整以暇地对他说:“你可以往更和平的方面想。”
听完汤岫舟的话,汤岫辛立即陷入了困惑里面,摸着下巴小声嘀咕:“更和平的……”
他们在谈话间,外面已经响起了倒计时的声音。
“10——9——8——7——6——”
“5——4——3——2——1——”
伴随着新年钟声的响起,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新年的第一束烟花升上了天空。
观景台里,汤岫辛看见明决转过脸去,嘴唇轻轻翕动,对施世朗说了一句话。
施世朗也对他说了一句话,嘴型和停顿与明决无二致,汤岫辛猜他们是在跟对方说“新年快乐”。
然后,在下一秒,汤岫辛看见明决倾过身去,吻住了施世朗。
流光的天幕下,那些烟花、以及语笑构成的灿烂影踪,都成了他们这一吻的布景衬托。
“哇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