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下碗筷,沈香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夫君,我觉得你近日有哪里不对劲。”
谢青迷茫地侧目,稍带惶恐。
半晌,他小声辩解:“我这几日应该没有作恶?”
应该吧?他不确定。
没见血的?小打?小闹,不算恶贯满盈。
但没杀生是真?,他很听沈香的?话?。
沈香看着人前杀气腾腾的?郎君,私底下竟是这样纯粹可爱,忍不住捧了他的?脸,偷偷亲了一口?。
得到小妻子的?疼爱,谢青心情很好,连笑都比往常更艳丽妖冶。
“秦刺史纵山洪冲垮泾河堤坝,还险些置我于?死地。若是以往的?夫君,定会?趁机要了他的?性命。即便您伤未痊愈,也会?指派阿景或谢贺出手,取他项上人头。”沈香眨眨眼,狐黠一笑,“这般沉得住气,不像是您的?风格。”
要教她看穿了,谢青原本不想答。
哪知,沈香故意靠近他,气息相织,若即若离地擦过?他薄凉的?唇。
诱他,却?不给他,除非他听话?。
好为?难啊,小妻子很懂欲擒故纵。
谢青屈服于?美色,还是笑问了句:“小香眼中,我是什么样的?处事风格?”
“杀伐果决,睚眦必报。”
“……”原来是恶人啊。
“但我很喜欢您斩草除根的?利落,这般以绝后患,才有安全感。”
她话?锋一转,他又成了值得依靠的?夫婿了。谢青一笑,心情愉悦。
谢青凝望着居高临下的?沈香,抬指触碰她殷红的?唇。他又想吻她,每每见到沈香,欲心难以克制。
纾解、发泄、占有。
绞着她,攀缠她。
犹如毒蟒锁住柔弱的?山雀,一圈圈缭绕。
让沈香这只?小雀儿?为?他抽抽搭搭啼哭。
隐隐窥见郎君潮红的?眼尾,沈香猜出他的?心思,小声提醒:“阿楚在屋外,你我不可太肆意妄为?。”
祟念被打?断,谢青杀气渐生。
沈香忙俯身,落下一吻,舔了舔他的?唇,柔情安抚:“不能心情不好。”
会?起杀心。
“是。”谢青偃旗息鼓,恹恹答了一句。
沈香蛊惑他:“回答我?为?什么没处置秦刺史?夫妻间不能有隐瞒,除非你想……”
“政绩。”
郎君不情不愿说出二字。
“嗯?”沈香不明白。
“秦刺史定然?不是第一次为?祸一方,若能查出他的?罪证,便可为?你干爹的?政绩添彩。”谢青依旧笑得圆融,仿佛他全然?好心,没有一处恶意。
“为?何要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沈香太了解谢青了,他不会?故意去做没有意义的?事,很显然?,他也并不想讨好孙晋。
“我们是夫妻……”
“我知道了。”谢青抿唇,“我为?下派地方的?差遣官,也有监察地方官公事之务。若孙晋在我指点下,查明秦刺史的?罪证,此项功绩足够他考课得‘推鞠得情,恪勤匪懈’的?上等考第,能助孙晋从地方官升迁京官。”
沈香是知道的?,凡四品以下的?地方外官的?考课归吏部考功司管,而谢青和京中诸司都有交情,仅仅是几句打?点,必如他所愿。
他是想孙晋留任京中,这般孙家就?会?搬迁至京城了。
“那阿楚呢?我看他今日往你院子里钻了。”
沈香感到头疼,夫君怎么总在背地里鬼鬼祟祟干些坏事。
谢青微笑:“阿楚拜我为?师,想试武举。我观他体魄,两月内中个武举人应当不在话?下,这般就?能年?底上京应省试了。”
好嘛!沈香一阵头晕目眩,太阳穴隐隐作痛。
她就?说郎君最近怎么这样乖巧。
原来趁沈香不注意,把她举家都端了!郎君也太小家子气了,这阵仗,是生怕她不跟他归京啊!
雨落竹梢芭蕉叶, 揉碎了一身筋骨。
有?雨声遮蔽,谢青意动, 总想作祟。
邪念一起, 被沈香含羞带臊压住了。她与他十指相扣,小声道:“夫君,你想着让干爹进京, 倒没?问过他究竟愿不愿意归于你麾下。毕竟你要行的事, 那?样凶险,往后被天家清算,我?唯恐牵连孙家,这?样不好。”
她不和他发火,细声细气同谢青说明原因。
谢青懂了,是他一手抬举上来的人?, 万一孙晋临时反水,与他不利。若孙晋是个好的, 也怕孙家无辜, 被他带累, 牵涉其中,搅和得家宅不宁。
郎君抿唇,唇缝一线青白色,这?事儿倒是他莽撞做错了, 也没?和沈香事先商量。
“你会不会怪我??”谢青唯恐她再次离开, 原本?散尽的惶恐寻到了根儿, 一股脑又齐聚了回来。
谢青的指尖发冷,明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