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究竟是?敬,还是?爱呢?”谢青作怪,不依不饶的。
“我……我只是?不想失了礼数。”
“呵。”谢青温声?,“这样守礼,他?日同榻而眠,我倒不好冒犯你了。”
沈香呆若木鸡。
等等。
他?这话……应该是?明目张胆的调戏吧?
这回,总不是?她自作多情?吧?
“天儿好热啊,我去溪边洗把脸,不和您多说了。今晚的兔肉宴,恐怕就得您自个儿辛苦一程了。”
她难以招架谢青的戏语,立时寻了个拙劣的借口,赶紧脚底抹油,先行开溜了。
待沈香一走, 谢青脸上的笑才一寸寸逐渐收敛。
他又猛地咳出一口?血,点?点?红梅落到帕子上, 顺手揉了下, 塞入袖中。他有意出言轻慢,逼走沈香,他不想教她担心。
如谢贺所说, 他确实伤得很重。
但, 能与沈香如寻常夫妻那?样相濡以沫的机会不多,相比之下,身子骨伤势加重倒显得无足轻重了。
沈香没走多远,她其?实只是想四下看看,有没有别的食物可寻。
他们是从山崖跌下的,寻到的石洞紧挨着峭壁。她沿着石壁走, 竟还找到了一个落了地的蜂巢。
想来这个蜂巢是崖蜜建在石壁上的,不小心让猛禽啄落了, 这才被沈香发现了。
沈香不知的是, 罪魁祸首其?实是谢贺。他知自己再送吃食, 谢青定是恼怒不接,便故意用暗器击落蜂巢,待崖蜂飞走后,留下泌蜜的蜂窝。
小娘子体恤郎君身子骨, 定会带回去给谢青滋补身体。
他利用了沈香的善心。
沈香确实也不负所望, 她小心捡了一块四分五裂的蜂巢, 蜂蜜储在巢洞中,一压便出, 甜得很。
她一心带战利品回去见谢青,没注意到潜在的险要——巢穴中竟还藏了一只苟延残喘的崖蜂, 路上颠簸时,它?瞅准了沈香的后颈,重重一蛰。
沈香吃了疼,再一摸颈子,竟起?了包,还埋藏了一根刺。
呜——满心委屈蔓延上来,眼眶蓄满了眼泪。
她强忍着疼,捱到生火烫兔肉的谢青面前。
“谢哥哥。”未语泪先流,把谢青吓住了。
“你?怎么了?”谢青焦心。
不问?倒还好,一问?就?忍不住泪花。她呶呶嘴,指着颈后的包,道:“给您取蜜,被蛰了。”
原是这么回事,谢青哭笑不得。
他叹了一口?气,拉来沈香:“我为你?挑刺。”
“好。”沈香顿了顿,期期艾艾,“您轻点?,下手也快点?,我不保证我一定不会挣扎。”
她心虚地说,暗示谢青,她很怕疼。
“嗯,我会制住你?,不教你?乱动的。”
“……”沈香耳尖子生热,这话好暧昧哦。
“来。”谢青解了满是血气的衣袍,请她伏于自个儿膝前趴着。
生死关头,沈香也顾不上什么羞耻心了。
她疼得要命,乖顺地挨着谢青。
借着煌煌火光,郎君修长的指尖轻柔掠过她后颈上的发,焦茶色小痣映入眼帘。
微突的脊珠子上,皮肉隆起?,果真扎着一枚细小的刺。
谢青取树枝削成一根长签,细细为她挑刺。好在扎得不深,也没有化出脓血,应当是无毒。
只那?红润的一点?,血气很香,诱得谢青喉头微动。
他看着她白?皙的颈子,如玉的白?肤上,一粒小痣仿佛珍珠米,可人意得很。
杀心又作祟,每每他受伤,便缺少理智。
谢青皱着眉,忍不住再次伸出长指,触了上去。
真可怜。
他情难自禁地俯下身,低着高贵的头,轻轻落下一个吻。
没咬她,也没杀她。
很好,他忍住了。
后颈上莫名一热的沈香,身躯骤然一颤。
等等。
她方?才,是不是被谢青啄了一下?
“您……”这话真是不好问?出口?。
“止蜂毒的偏方?罢了。”
某郎君风轻云淡答话,不似撒谎。
沈香困惑不已?,还有这种偏方??
不过取出了刺,颈子肉不再紧绷着疼,她一身轻松。
正要缩回身子,却发现她的腰肢教谢青绞在了掌中。他为她取刺时,怕小娘子疼痛乱动,故而用宽大的手掌,把着她的腰身。如今已?脱离险境,他竟还没放吗?
一团火燎起?,烟雾催生起?沈香的泪来,眼角洇出红晕,不知是羞还是臊。
倒也不讨厌,她只是无措。
不过一下恍神,谢青便松开桎梏,任她离去,仿佛他一贯清心寡欲。此前种种,只是沈香俗心太重而产生的幻觉。
谢青不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