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冬天,他的手就这么放在外面,现在已经被冷空气冻得冰冷。
因为扎着针头,简元白也不敢握实了,只能虚虚握着,替他暖一暖冰冷的手,小心翼翼的想要将他蜷缩的手指松开。
他的手指顺着掌心微微松开的缝隙探进去时,摸到了一个硬物,简元白费力的将它拿出来后,卫枕戈的手也跟着松开了。
可简元白看着手里的东西却愣住了,这东西很小,模样他再熟悉不过。
这是,那颗他从饭店的树上摘下来的装饰用的塑料爱心形状的小珠子。
简元白一把将珠子握在手里,慢慢低下头,小心翼翼弓着身子轻轻靠着卫枕戈的手,声音很轻,又很低哑,“你也喜欢我的是不是?”
这颗珠子不会无缘无故的被卫枕戈攥在手里,简元白甚至能想到被泥石流埋在下面的卫枕戈浑身是血,还有一点意识的躺在冰冷脏污的石块下。
漆黑无光的乱石下面,满身是伤,腹部源源不断的往外流血、濒死的卫枕戈艰难的从口袋里摸出了这颗廉价的塑料珠子,将它紧紧攥在手里。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
在感觉生命力逐渐流失,沉重的石块压在身上看不见光的环境下,他死死抓着不能救命的廉价珠子,在想什么?
简元白不得而知。
可现在,看着病床上无知无觉的卫枕戈,简元白手里轻飘飘塑料质感的小珠子却让他感觉到沉甸甸的几乎能将他压垮。
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酸涩又好像一大把糖塞进了心里,塞得满当当的令人觉得饱胀,可这糖又不是轻的,沉重得带着心往下坠入酸甜口味的海里。
病房里静悄悄的,安静得能听见风的声音,黑沉沉的天际坠起了点点星光,夜已经很深了,城市的喧闹不在,人陷入睡眠之中。
护士说很快会醒来的卫枕戈依旧在昏迷中,安静了数个小时,就静静看着他的简元白伸手摸了摸他没有血色的脸。
有点冰,像沁凉的玉。
“做我老婆好不好啊小枕头。”
卫枕戈没有醒来,简元白就自说自话,仗着卫枕戈听不见,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我知道你以后有可能有三个老婆,我只有一个人,但是,但是。”
他眼睛一亮,“我体力好啊!”
“剧情里面,三个人才能让你一夜七次,我一个人就可以。”
“我一个人顶三个。”
他说话,卫枕戈还是闭着眼睛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简元白握着珠子的手紧了紧,脸上刚刚才出现的笑意又淡了下去。
简元白低下头,在卫枕戈微凉的手背上亲了亲,“快醒过来吧。”
“醒过来不管你会不会讨厌我,我都要让你做我老婆。”
“你不要想你未来可能的三个老婆了,没有了听到了吗?”
他又在卫枕戈手背上亲了一口,声音越说越有底气:“我会比她们三个更爱你,我一个人超过三个,你老公厉害吧。”
“这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所以,做我老婆吧好不好。”
突然一道声音响在病房内,让简元白惊得猛地一下站起来,那声音来自躺在病床上的卫枕戈,有些虚弱却能够听清:“你说什么?”
简元白下意识又想支支吾吾过去,紧张的握了握手,就感觉到手心里坚硬的小珠子硌得掌心微疼,这让他生出一股冲动来,“我说,你要不要做我老婆。”
他看上去很镇定,实际手心紧张得冒汗,在卫枕戈的沉默中,他心越来越没底,忍不住凑到卫枕戈身边,小心翼翼的握着他的手,有些可怜又委屈的,“答应我嘛。”
“好不好。”
两个人之中,看上去地位更高的是简元白,他有钱有能力年轻而容貌不凡,随时可以从卫枕戈的身边抽身离开,但他在感情里,却从没以高高在上的态度看轻过卫枕戈。
卫枕戈突然笑了,“好啊。”
他眉眼弯弯的,却唇色惨白,让人简元白看了能从心底涌起无限的保护欲,但现在,他满心只有兴奋和激动。
“你答应了!?”
他想冲上去抱住卫枕戈,又在满身的伤前面停了下来,激动得在原地走来走去,让卫枕戈看得眼晕。
但卫枕戈心里也是高兴的,他朝简元白费力的伸了伸手,钩住了简元白的衣角,声音很软又很委屈,“你抱抱我,我好疼啊。”
简元白顿住了,有些为难的看着他,“你身上的伤”
卫枕戈漂亮的眸子已经带上水光了,“轻轻的,就一下。”
简元白头脑晕乎乎的凑上去,小心翼翼的虚虚搂住了卫枕戈。
他老婆是不是在跟他撒娇啊好可爱哦。
卫枕戈的侧脸在他下颚蹭了蹭,声音带着后怕,隐隐还有些哭腔:“又见到你了,真好。”
他以为他会死在那场泥石流下面。
简元白感觉到自己颈侧温热的湿润,心里酸软又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