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修成肉身,数量稀少,邪修哪怕再邪性,本体也是人,魔修则不同,他们大多为怨气煞气所化,以掠夺生机为本,人类与魔修一拍即合,便产生了邪修。
当道修堕落为邪修时,便是入魔了。
大师姐如今魔气入体,情况必然不乐观,难怪师父守了这么久,林织想了想,到也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便将这事搁置在一旁。
“多谢师叔解惑。”
林织跪坐在暖玉床上,收回了思绪。
林织请辞:“那师叔,我便先离开了。”
“不急,你如今内府空荡,休息片刻,等情况好了再离开也不迟,玉床于你修行有益,躺下吧。”
庭砚并未睁开眼睛,语气宽和。
这玉床足够宽阔,莫说容纳两人,就算容纳三人都没有问题。
师叔都已经这么说了,林织当然不会推辞。
庭砚的这句‘躺下’,他连打坐的机会都没有,当然了,身为师侄小辈,他也只好顺从地在离庭砚一人宽的地方躺下。
和剔透的青玉床不同,玉枕呈现乳白色,林织躺上去时似乎灵台都清明了些,身上盖着的是天蚕丝织就的锦被,让人觉得修依誮仙和享乐并不违背。
林织闭上眼,放松地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庭砚睁开眼,屏风外放置着安神香丸的炉子无火自燃,淡淡的白烟熏染,缭绕在室内,添了几分岁月平和之感。
他的喉间忽地泛起痒意,庭砚拧眉,按着喉咙终究是没有咳出声。
林织醒来时,内府的灵气已经全然充盈,神清气爽。
身旁庭砚也已经躺下休憩,温和的没有攻击性的面庞在熟睡时并不见柔化,反而添了几分玉石非人的冰冷。
林织起身打算离开,地图上代表着元止的黑点始终没有移动,想来他还在那里昏迷着,庭砚下手还挺重。
“休息好了?”
忽地响起的声音让林织回头,恰好对上起身半坐的庭砚的眼。
林织点头,正准备告退时,又听庭砚道:“你和他的事……”
林织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及,故意做出僵硬的姿态。
庭砚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不会干涉,只是你明明不喜欢他,为何不推开他?”
庭砚的瞳孔偏淡,在夜明珠柔和的光里,显得清冷辽阔。
林织心里眉毛微挑,看看这话说的,明明最开始最希望他爱上元止的人,不就是他么,怎么现在反而给他做了一个否定的假设。
自然,林织不会说喜欢,也不会说不喜欢。
“在师叔看来,什么才是喜欢?”
“亲近便是喜欢,推开便是拒绝吗,我看倒不尽然。”
庭砚按照林织的话想,这么说也有道理,可如果按照这个逻辑,亲近是拒绝,推开是喜欢,自然更站不住脚。
庭砚点破道:“你在避开我的问题。”
“大道在前,情爱事小,师叔以为呢?”
林织抬眸,形状柔软漂亮的眼眸透着无害的笑意。
在众人面前笑脸盈盈的青年,在庭砚面前撕开了假面的一角,显现出了符合庭砚对他的认知的模样。
庭砚如何以为?他若是不这么觉得,何必分魂渡过情劫。
师徒的共有情劫
洞府内一时无声,林织并未继续追问,看着庭砚行了一个弟子礼离开。
在他转身时,听见了背后传来的低叹。
“不要伤害他。”
这到底是基于表面事实,身为师尊为了维护亲传弟子所说的话,还是为了情劫能够顺利,庭砚自己也不得而知。
林织却从这一声意味不明的话语里,听到了更深的潜台词。
庭砚,不要伤害他,还是不要伤害你呢?
林织的脚步一顿,未曾回头,声音柔柔道:“师叔多虑了。”
洞府外皑皑白雪反射着日光,晃进人的眼底。
元止按着太阳穴从桌上起身,还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茫然。
陡然撞入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眸,让他有些怔怔。
一些香艳旖旎的画面从他的脑海中浮现,让元止下意识去看林织的领口。
脖颈一片白皙光洁,锁骨上也没有红痕。
“师弟,酒醒了?”
“师兄,我好像梦到你了。”
元止有些失落,竟然只是梦,不过一会儿他又高兴起来,他连梦都可以梦到师兄耶。
“是吗?”
林织笑盈盈起身,却没有追问元止梦到了什么,毕竟他心知肚明。
元止点头,复又想起什么似的提醒:“师兄,不久后就是剑峰葵试,今年的比赛地点应该在流界山,师兄记得来看。”
归一宗内剑峰有四座,流界山是其中一座。
“地点就已经下达通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