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织声音断续语调破碎,从喉舌间艰难挤压而出,吐字极为缓慢。
他的神色越发浑噩,好看的眉眼带着痛楚。
青年的手指张开又合拢,握住了他的衣角,力道大到似乎要将那块布料抓破。
他疼的躺不住,伏在了暖玉床上,青丝散乱,单薄的脊背随着呼吸起伏。
衣襟早就在他的挣扎中散开,白皙圆润的肩头半遮半掩在青丝与衣衫间。
他含糊地喊着师叔,低低念着疼,似乎想要从这困住他的方寸牢笼间逃出。
维持着阵法运转的灵气一滞,庭砚忍不住轻叹了声。
他将林织捞起扶住,避免他跌落到床下。
他轻哄道:“再忍忍罢。”
他自是知道这过程痛苦,这些邪气的咒在遇上克制之法时反应会格外剧烈,如同水入油锅,但熬过这一阵,才能不被歪门邪道所控制。
庭砚想青年应当是听进了他的话,他没再听见他痛苦的声音,只有落在他脖颈间湿润凌乱的呼吸,以及那从齿关鼻腔里克制不住的腔调。
他的手安抚似的梳理着林织的青丝,面上不自觉蹙眉,于温和中藏着冷然。
还是让那些人死的太轻易了。
如果这次无法根除,不若寻个机会去抓一个合欢宗的邪修。
林织靠在庭砚的怀中,眸色逐渐清明。
身体中淡粉色的灵气逐渐消减,那种刺痛也越来越和缓,躁郁如潮水般褪去,清风穿身而过,他现在都状态可一言以蔽之,那就是清心寡欲。
01气愤,01不可置信、01悲愤欲绝:【他是不是真的不行啊?】
动画片呢,它的动画片呢?
它都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了,可是片呢?
不翼而飞!
假若有拟态,01现在一定双眼无神。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很爱你,怎么会不为所动呢?】
经过这么多世界,有情人终成眷属这种事情在01看来不可动摇,设计者越来越喜欢它的宿主,它的宿主也逐渐转变,两人情投意合。
那些痊愈的伤口,消失的灵魂碎片,即使不见了也仍然将爱意融进了主体内,投射到其他的灵魂碎片中,所以在初见任务目标的分魂才会那么喜欢它宿主。
所以庭砚为什么不为所动!
人都在你床上了,你给他驱邪?用你的xx驱啊,你行不行啊!
林织本来有些情绪,但听到01的声音,反而笑了。
在索要情爱方面,林织向来欲壑难填,他对看重有着近乎病态的阈值,有人爱他爱到发狂他不会觉得是难以承受之重,不过理所当然。
越被他青睐的,越执着不休的好。
但爱并不只有这一面,并不只有百依百顺,长者之爱,便是为之计深远。
庭砚因他唤‘师叔’,便要帮他祓除这情毒。
倘若他真的不为所动,又怎么会是这种情态。
有时,克制是比放纵更为高级的爱恋,自然,林织不是要比较庭砚和元止孰优孰劣,这种情况也在他的意料之内。
林织看着近在咫尺的脖颈,唇角不明显的微微牵动,显然他被取悦到了,所以他越发想看到,在尽长辈之责的面纱被扯下后,在爱欲纠缠里的年长者又当如何应对?
真是让人期待。
“多谢师叔,我……”
青年柔软微哑的声音自怀里传出,带着还未消散的欲念。
他没再说下去,听见自己的声音后头低的更下,那露出丑态的羞愧与痛苦不掩分毫。
庭砚知道他清醒了,青年的手抵在了他的胸膛上,缓慢和他拉开了距离。
“还疼吗?”
庭砚的眸色未变,一如既往的平和。
林织调整着呼吸对答:“多谢师叔关怀,已无大碍。”
“无需自责,为人所害并非你所愿,这咒术奸邪……”
庭砚本想说是他上次不察,并未深入为林织检视内府,不知还有这种祸患,但想到林织并不知道那是他所做的事,便止住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