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吃饭了,林织调整着呼吸,这几天都没有好好进食,尽管他现在的食欲并不算很好,但他应该……米饭的热意通过陶瓷碗在瞬间灼烫了指尖,玻璃碎裂的声音在不大的空间内响起。
林织低下头,思维有些迟钝地回想起刚刚一瞬间的事情。
他被烫到了手,下意识将手边的水杯打翻,以破坏作为发泄的渠道。
听到声响的仇或从厨房里走出时,看见的就是青年捏着指尖垂眸看着地上,唇角轻轻翘起的模样。
可在对视的刹那,青年的眼眸里只有未散的对于突发情况的诧异与迷茫,漂亮的面庞产生了微妙的不协调,让人心里产生怪异的感觉,就好像青年并不知道自己在笑。
仇或微微拧眉,快步走近,看见林织的腿没被水烫到才放心。
林织从仇或面部表情的变化知道了他的想法,他心里的焦躁似乎被安抚了,又好似转化为更加噬人朝着内里蔓延到暗火,困在他的身体里,找不到喷薄的出口。
玻璃碎片很快就被收拾好,仇或弄干了地上的水,又帮林织倒了杯温水。
“一会儿吃完了回你那里,你有几天没吃药了。”
仇或有些懊恼自己的疏忽,他竟然忘了这一点。
林织仰头望着仇或,戏谑道:“用完了就丢?未免太无情了。”
他知道仇或没有那个意思,但他想知道答案,又或者说他想通过答案得到其他东西,譬如‘爱’,更多更多的爱与依赖。
还没听到答案时大脑不由自主地运转,背离着理智思考,仇或明明可以帮他把药拿回来,为什么一定要送他回去,这时候怜惜他的身体不能睡太硬的床?
还是说因为凶手的话,所以要通过转移他牵引凶手的视线,在凶手观察他的时候侦察凶手的痕迹?
思绪一瞬间蔓延出数个分支,林织微微皱眉,停止了这种略显冷漠和刻薄的臆测。
林织承认自己是个有些多疑的人,他的生长环境和性格决定了他要多思多虑,并且不吝啬将人往最坏的方向想,甚至在之前他也会这么设想他的宝贝们,但现在不同,毕竟他们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不会那样做。
所以他相信仇或不会这么想,他也不会这么怀疑他,是病情的影响。
林织面上的笑意淡了些,他心里清楚,疾病只会放大他的想法,并不会凭空产生或者扭曲他的思绪。
他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相信陪伴了他许久的人,林织有些困惑,他认为自己是相信的。
手上忽然被塞了双筷子,林织的思绪被唤回,对上了仇或的眼。
“用完了就丢?”仇或语气意味不明地重复着这句话,静静看着林织说,“你再这么形容自己,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用完用尽,到时候你可就不止在我家里躲两天了。”
仇或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语气冷静到甚至有些玩味,却让人觉得山雨欲来。
他这模样林织在记忆里看到过一次,原主被关在审讯室的时候,仇或就是这样斜坐在椅子上一边玩着手上的笔一边这样冷冷地看着他。
心脏鼓动,血液过急过快地奔涌,让林织有些轻微耳鸣。
潜台词跳跃至脑海内,笑容绽放时带着些病态的绮丽。
好像真的会被玩死的感觉,林织轻轻咬住了筷子的尖端,笑着看着仇或。
仇或喉结滚动,起身去了厨房,把弄好的菜端到了餐桌上。
然而林织面上的笑意未散,那双眼眸映照着他的脸庞,似乎将他镌刻其中。
仇或到底是没忍住,亲了几分钟后把人放开,催促道:“吃饭。”
林织必须要吃东西了,不然他担心他的身体真的会受不住。
林织抿了抿微肿的唇,有段时间没进食的胃部发出迫切进食的信号,带来轻微的疼痛,他伸出筷子夹菜。
“回你那是因为我这不能待了。”
刚刚的话题,仇或不打算就这么越过去,既然林织不明白,他就让他明白。
“不仅是因为地址暴露,更重要的是床单还没干,不走的话你可能真的要睡木板。”
仇或今早换床单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除开铺好的,他家里已经没有床单和棉絮可以用了。
棉絮在阳台上晒好,两床床单也快洗进行晾晒,按理来说夏天这些东西应该干的比较快,但因为他洗的晚,现在才中午,总共没晾几个小时,加上今天是多云天,下午还有几率降雨,到了晚上床单可能还有潮气。
林织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什么意思,肩膀颤动,没法拿稳筷子。
林织轻轻挑眉:“听起来真变态。”
仇或的态度太坦然,完全正义到让不知情的人不会多想,让知情的人明白自己没有错想。
“如果遇到其他变态,你可以拨打我的私人电话报警,我随时提供援助。”
仇或夹了一块虾仁放在林织的碗里,姿态自然,不似调情,胜似调情。
他知道林织喜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