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贴,要是更严重的情况呢。
庭院内,戚禾被如同老鼠一般逃窜的赵正飞带着绕了好几圈后终于冷静了下来,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沉住气,没再出招。
奋力奔跑的赵正飞察觉到了,屏住呼吸贴在了墙壁上,铁索勾镰落在了树上,去干扰那个看不见的少年的注意力,趁这个机会他猛地跃起,往高墙外逃去。
少年手中剑如游龙,将满地桃花卷起,挥出了一剑。
剑风席卷着花瓣朝着上方而去,柔软的花瓣被倾注了剑意,如同一枚枚锋利的刀片,钻入了赵正飞的身体里。
赵正飞浑身一僵,轰然落地。
霍无双连忙去看,赵正飞的体表无伤,仔细观察才能看见他衣服上薄薄的刮痕,那些花瓣留在了他的躯体内,没有破体而出。
凄美又诡异的死法,叫人看了心惊肉跳。
霍无双忍不住抚掌赞叹,这并非属于繁花剑法中的任何一式,却有着繁花剑法的韵味。
“贤弟,我这学生可了不得,恐怕江湖百年内,难有出其左右者啊。”
林织勾唇,默认了这句夸奖。
挥出剑的少年面上却没有什么喜意,虽是领悟了新的剑招,他的心情却算不上好。
他不知这种烦闷由何而起,即使地上那个人已经死了。
林织抬手让人来处理尸体,走到了戚禾的身边。
“第一次杀人,感觉如何?”
戚禾微怔,低声答:“徒儿没什么感觉。”
没有不适,也没有快意,又另一种不明缘由的情绪已经将杀人的感觉覆盖。
“这人在最近的官府值五百两银子,回头我让人领了给你零花钱。”
采花贼能是什么好货色,就算赵正飞人长得周正不算丑陋,但行事也是下贱该死。
有些姑娘想着还没被夺走贞洁只是被占了便宜便隐忍不发,有些年纪尚小被哄骗还傻乎乎地以为是真命天子,更有些姑娘刚烈难受其辱,便寻了短见,这种人活着就是祸害。
林织的声音里仍然带着笑意,再说出口却不是什么夸赞的话,他问:“知道你刚刚犯了几处错误么,在白无求那里白学了,总能慢他一步?”
这是戚禾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遭到师父训斥。
他也知道他刚刚的表现不尽人意,若不是用出了最后那一招,恐怕师父都不会和他提赏银的事,更不会笑着同他说这些话。
“是徒儿的错,他冒犯师父,让徒儿情绪不稳。”
少年的唇瓣失了些血色,配上他漂亮的面容与眼上的白绸,让人忍不住怜惜。
他本就情绪不高,这下更显落寞。
林织瞧着他装可怜,低声说:“再过几月便是你十四岁的生辰,过了十四虚岁便十五,你已经长大了,成大事者切记莫要乱了方寸。”
戚禾乖乖应答:“徒儿知道了。”
“一会儿还会有人来和你过招,别再大意。”
“是。”
戚禾睫毛轻颤,绸缎遮住了他眼里的空茫。
他心里仍有郁气,可他不知道他要问什么,又怎么问,真是奇怪。
林织让人把七十六带进了院子里,自己则是找了个视野好的地方观赏,旁边还坐着霍无双。
“繁花剑法你这徒弟已经要学完了,不出三月,他就能学成了。”
说学成也不尽然,戚禾早已经将他的繁花剑法改成了他有些不认得的样子,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韵味,又绝非如此。
他的剑法已经足够让人觉得难以捉摸,戚禾更改后更是诡异莫测,他的柔与刚衔接转变的突兀又自然,敌人很容易用抵剑式却对上了他的刀法,而且就算他的武器被打到了一边,他竟然也能快速使用掌法。
他的轻功飘逸,配上他的剑刀与掌,让人难以分辨他的路数。
霍无双偏头看着品茗的林织,说不清这对师徒哪个更古怪些。
“届时我们也该告辞了。”
林织将茶杯放在了桌面上,戚禾已经不需要新的老师了,他已经找到了属于他的风格,假以时日他可以从这些先生教授的东西里脱身,彻底创建属于他的剑法。
他缺的是经验,与人心与善恶相对的经验。
“等到小禾满十四岁吧,卿卿心心念念想给他过生辰。”
去年四月初九,陈卿给戚禾送茶点的时候看见林织正在下面才知道那天是戚禾的生辰,后悔自己没做好菜让戚禾吃。
得知戚禾父母故去后,陈卿就更怜惜戚禾,几乎当成儿子来看。
“好,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即使如你这般内里深厚,在蛊虫的作用下,不出七年也会被吸干养分,这种续命借用生机的法子,本也无法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