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铎撑着头,看着小狐狸眉心处浅淡一点的毛发,手不自觉地捏了捏他的尾巴。
这似乎把小狐狸吓了一跳,紫色的狐狸眼有些神色僵硬地看着他,下一瞬又恢复正常。
裴铎想到傀儡给他汇报的纸条,忍不住弯了弯唇。
因为术法的中断,剧烈的疼痛再次席卷,他嘴角噙着笑,姿态未改。
“现在怎么敢过来了,不怕我掐你了?”
他顺毛摸着狐狸尾巴,从尾巴根部摸到尾巴尖尖,揉着颜色稍深一点的尾毛,纤长白皙的手指微动,周而复始。
他周围代表着情绪的黑色雾气稀薄了些,颜色也变浅了一点,呈现黑灰交杂的状态。
“这是我们的交易。”
林织一本正经地回答,尾巴不自觉地向外抽出了一点,裴铎摸到了他的尾把根部,有些让他酥麻微酸的感觉。
虽然这种术法是根据精神力的强大与否来决定强度,但林织并没有一上来就让裴铎完全止痛,这虽然能引起裴铎的注意,但会太引起注意了。
他现在不过是一直伤势还没痊愈比起普通狐狸没有好多少的妖狐,如果就能有这种效果,那裴铎会不会让他快速恢复就是两说了。
不要呈现与自身太不匹配的能力,限度被人探到,就容易被动。
头疼的症状减轻了些,裴铎知道是小狐狸又施术了,他没想到这还真的有点用处,一边抚着林织的脊背感受着温热柔软的触感,一边看着小狐狸被摸的放松的反应。
他眼尖地观察到了小狐狸腹部的绒毛似乎不全然是紫色,有些淡红的纹路,忍不住好奇地把妖宠翻了个边,观察着那几道纹路,并且发现小狐狸腹部更加柔软,手感比背部要好得多。
裴铎若有所思地说:“原来你是只公狐狸。”
权宦的狐狸妖宠
“这难道还需要猜吗?”
裴铎收到了小狐狸困惑的视线,仿佛在说这有什么好恍然大悟的。
虽然狐狸从肉眼不太好分辨公母,可林织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是清脆的少年音这毋庸置疑。
裴铎的指尖触碰到了狐狸柔软的肚肚,就在那对铃铛的上方,却见小狐狸依旧没有躲闪的意思,自在地让他触碰,好像对他来说摸这里和抚摸背部也没什么区别。
裴铎想起林织独自一人在深山中修炼,对他这种反应了然。
他的视线划过那对娇小的铃铛,低笑着说:“你这般不设防备,难怪被骗。”
这似乎戳到了小狐狸的伤心事,小狐狸趴在他的身边,有些蔫蔫地说:“反正你也不会趁摸我肚子的时候把我肚子划开。”
小狐狸声音不大,却有一种为自己敞开肚皮的行为找补的嘴硬姿态。
裴铎发觉他误解了,却也没有解释,一边摸着林织的侧面的皮毛,一边闭眼休憩。
头依旧很疼,可和先前的程度相比,也足以让他忍受,起码在他越发平心静气里,那种幻觉也荡然无存,只剩下与他常年久伴的痛感。
林织感受着他的抚摸,在心里松了口气。
他刚刚竭力克制了自己的人类羞耻本能,才没有做出躲闪的行为。
人会为被抚摸腹部甚至是被观察其他部位而羞耻,妖可不会。
哪怕是在人间浸淫多年的妖有些时候尚且不能克制本能,只有那种对人类礼仪看的极重能够完美融入的妖物,才会以廉耻心要求自我。
他身为一只从未出过深山的妖,当然散漫无拘,从未接受过这种观念,怎么会表现出相应的姿态,何况他还是以魅惑放纵闻名的狐妖。
如果刚刚裴铎上手摸了别的地方,他甚至可以直接将尾巴勾过去,不过裴铎显然不会这么做,至少现在不会,没有灵智的狐狸裴铎都不会这么恶趣味,更别说在知道他有灵智的情况下。
林织在心里弯唇,立好这种人设后,之后要担心的也就是饲养妖宠的裴大人了。
毕竟小狐妖什么都不懂,这人间又多的是贪图美貌之徒。
至于裴铎刻意说的那句‘原来是公狐狸’不过是想逗他炸毛罢了,林织不打算上钩。
在对方的计划之内再给一下计划之外的反应,可以很有效的引起对方的趣味。
身为同类,林织知道裴铎会被这种趣味吸引,毕竟他当初就是这么被明遥吸引的,唔,宋嘉竹也会这样。
裴铎并不知道在他身侧趴着被他抚摸的小狐狸此刻脑袋里正在想别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着狐狸的软毛。
这种重复的动作似乎并不会让人厌倦,反而有种上瘾感。
在这种注意下,裴铎发现紫狐的安神术法似乎是阶段性的,隔一段时间他就需要再施法一次,不过从他越来越疲惫的姿态来看,这样持续性的消耗也让他有些吃不消。
这个满月之夜,并没有以往难熬。
月如银盘,在稀薄云层之下,显得格外的庞大,甚至让人隐隐有种要从天边倾落之感。
画舫的灯如星,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