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子的声音好奇的响起。
红衣男子愣了一下,眼神阴冷的扭过了脑袋。
他半边脸是涌动的稻草,在夜色中看起来狰狞异常。
季缺一脸英俊站在那里,困惑道:“你瞅啥?”
那红衣男子本来只是眼神阴冷,涂着红唇,走的是邪魅一路,可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三个字后,眼睛凸出了一点,看起来有些生气。
下一刻,簇簇簇簇的声音连成一片。
男人的右臂猛的窜出了无数稻草,如一根长矛般刺向了季缺。
结果听见了一声“太慢了。”的声音响起,男子脑袋啪的一声贯入了脖子里。
紧接着,他只感到手臂连着大腿被扭断,被人绑了起来。
是的,把他手臂和大腿当绳索一般的捆绑。
季缺刚完成五花大绑,结果冷不丁的往后一窜。
只见这一刹那,无数锋利的稻草破皮而出,遍布了男子的全身。
从这里看去,整个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人形刺猬一般。
冷风吹过,院子里灯火摇晃。
那些木讷坐在那里的客人,已然站了起来……
新领悟:阴阳逆转!
宽敞且阴森的院落里,那些客人全部站了起来,看向了季缺。
季缺仿佛没看见他们一样,只看着这躺在地上的“刺猬”。
穿着大红嫁衣的无头稻草人很快站了起来,发出了狰狞的笑声。
“咯咯咯……咯!”
这阴冷的笑声刚一开始,结果忽然就变得断断续续的。
缘于他长满刺的身体忽然跳跃了起来,或者说,在季缺手中颠了起来。
几乎同一时间,那些站起来的客人如疯了般冲了过来。
可惜,他们跑得没季缺快。
空中的新郎不断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季缺一边狂奔,一边颠勺,每一次颠勺都带着灼热的火气。
客人们跟发了疯一般冲过来,季缺也不出方府,一直在那里围着跑,跟遛狗一样。
好些客人明明已追到了他,转瞬就被他撞成了断腿,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一时间,院子里传来了季缺“哈哈哈哈……”的狂笑声,以及断腿人的哀嚎声。
这些被撞断腿的百姓清醒了过来,看见一边颠着稻草人,一边狂奔的季缺,双手健步如飞,如见了鬼般想逃离。
越来越多的客人醒了过来,随着稻草人被颠得破碎,他们那从体内长出的稻草也逐渐软化,消融。
咚的一声,季缺撞碎了一面墙壁,那涌动的炙热劲力逐渐消散。
而他的身前,则是一个已烤焦的肉团。
那肉团还在蠕动。
啪叽一声,季缺踩住了它,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啪叽,啪叽,烧焦的肉团依旧在蠕动。
“最后一次机会,不然我会让你更痛苦。”季缺踩着它,一副反派魔王的姿态。
一些被撞断腿,没来及爬走的百姓见状,不由得露出了惊惧无比的表情。
特别是季缺回头向他们打招呼时,他们竟有一种刚离虎群,又如狼窝之感。
是的,这年轻侠客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十分英俊,可是行事作风癫狂不说,撞断人腿毫不手软。
别说那些百姓,就是这诡异的稻草人肉团,此刻都瑟瑟发抖得厉害。
应该是害怕承受巨大的痛苦,那肉团蠕动着,发出了一阵黏稠的声响——“万寿山”。
听到这里,季缺感到了诧异,赶紧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他感到诧异的瞬间,脚上不由自主加大了一点力度,于是一不小心把这一团肉彻底踩死了。
季缺擦了擦靴子底,思索起来。
这一次他们去长虚观问路,观主陈鲤给他们画了一幅画。
画中就在万寿山里,无人的山林里忽然出现了一大片像是开垦过的田地。
田地里插着各式各样的稻草人,当时对方笔触虽然简单,可是却让季缺感触极其深刻,缘于那些画中的稻草人或多或少都透着股邪性。
这只稻草人自称是来自万寿山,难道就是画中的那种?
可惜这家伙已被他踩死了,已完全问不出什么。
而就在这时,有一点微亮的光芒在那团血肉中闪动,宛若一粒米。
季缺俯首一看,只见那点微光忽然弥漫开来,将四周全部晕染成了另外一种颜色。
他发现四周的一切都像是变了,又像是没变。
依旧是那个院落,那个格局,只是很多细节不一样了。
比如这院落里的一方池塘,荷花开得正艳,而之前是开败后的模样。
紧接着,就有一阵痛哭和惨叫声响起。
季缺循声看去,只见在这池塘的另一边,一个女人被五花大绑着,脑袋被不断按入池塘里灌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