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太难了。
这没穿衣服,只穿袜子的女人女人没见到,漂亮漂亮的未亡人没见到,只看到了几具吓人的尸体,结果遭同伴反复怀疑。
不过陈竹自己也觉得有点异样,为什么一见到女人的那袜子,不,甚至一听到那女人的袜子,他就忍不住有些躁动。
“难道是沉寂多年的嫖瘾犯了?”
除了这位赵夫人的穿着有些风情万种外,这间屋子依旧没多少异常。
可这个时候,林香织忽然趴在了地上,看向了床下边。
季缺躺在了她旁边,问道:“怎么了?”
林香织皱眉道:“这床下面味道不对,像是有人在这里流了很多汗,不,甚至尿了?”
季缺诧异道:“床下流汗,尿尿,怎么听起来挺刺激?能闻出是男是女吗?”
林香织摇头道:“闻不出。”
陈竹最终忍不住说道:“我有点办法。”
之后,他就拿出了一只红眼的小鼠出来。
季缺惊讶道:“这不是清气司的追踪小鼠吗?”
陈竹点头道:“上次没用完,有备无患,我就带着了。”
季缺没有犹豫,一把将床掀开来,露出了整个床底的地板。
如果这里真有人流过汗、流过尿的话,应该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以至于季缺唯有仔细闻才能闻到一点。
林香织指着某处,陈竹立马按住了小鼠的头儿,放在了那里。
小鼠舔了舔,咔嚓一声连着那块木板咬下了一块,咀嚼起来。
他们清楚,只要这小鼠吃下了那气味的东西,就能循着味开始追踪了。
只是这人应该不在这挺长一段时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追上。
小鼠的眼睛很快变得更加红,四肢摆动起来,看起来很兴奋。
陈竹一放手,小鼠就轻灵几个跳跃,跃窗而出。
和之前一样,季缺四人跟在了老鼠后面。
这时已到了黄昏,这地界入夜前寒意变浓,清平县街道上的人少了不少。
不过这也方便了季缺他们的追踪。
偶尔有路人看见两男两女追着一只老鼠跑,皆感到奇怪。
这么多人追,得和老鼠多大仇?
出了低矮的城墙之后,城郊就更加荒芜了。
城墙外面是开垦出的田野。
田地顺着坡道向上,一层一层的,如宽阔的梯子一般。
田地里的菜苗和禾苗相对矮小,产出的粮食和蔬菜自然很一般,可因为清平县人本就不多的原因,应该能自给自足。
走了一段路之后,田地逐渐荒芜,取而代之的是荒草和野林。
一阵风吹来,半人高的荒草随风摇动,像是藏着不少可怕的事物。
小鼠一刻都没有停,往一处林子里钻去。
这时,天边只剩下了一片夕阳的余晖,进入野林后,就像是入夜了一般。
高大的树木枝叶遮住了天光,林中有乱飞的流萤,倒挺显眼。
光线昏暗的树林很安静,偶尔传来夜枭的叫声和大鸟扑腾翅膀的声响,更显幽邃和惊悚。
季缺四人踩在堆积满落叶的地上,沙沙作响。
一片昏暗中,小鼠那双通红的眼睛倒是显眼了不少。
这个时候,小鼠停了下来,用前肢擦了擦嘴,看起来是累了。
陈竹马上跑上前去,倒了点水在手上,给它喝。
喝两口之后,这红眼小鼠鼠就继续上路了。
伴随着一阵沙沙的野草被分开的声音,幽蓝色的天幕下,一栋残破的建筑轮廓出现在了视线中。
这是一座荒废的宅院。
这种荒郊野岭里的荒宅,恐怕这清平县的本地人都没几个知道。
因为季缺他们一路走来,已没有什么人迹。
不过这并不算稀罕事,这人间过了这么多年,在这长久的岁月里,难免兵荒马乱,荒废了不少地方。
随着人口消亡,野草横生,淹没了之前的道路,这些荒废的宅院自然就无人知晓了。
夜色下,院落的院墙多处坍塌,残破的墙壁上青苔横生,顶端更是长出了连绵的嵩草,如一具腐烂多时的尸骸。
那小老鼠已进入了这宅院中。
季缺几人不远不近的跟上。
因为到了这里,给人一种要到目的地的感觉。
不管是杀人的麻匪亦或是邪祟,往往都喜欢藏身在这种地方。
季缺看准了一处断墙的缺口,钻了进去,如一只敏捷的猎豹。
进入院子的第一眼,就是一棵枯败的大树。
大树约莫四人合抱粗,通体呈浅灰色,树枝肆意伸展着,没有一片枝叶,如一条条灰色的巨蟒,和四周青翠的山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树旁边应该是这处宅院的主厅,相对于其他房屋来说,最为宽敞。
而这个时候,红眼小鼠已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