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野心勃勃的两家家主一时很难堪。
作为在大盛朝颇有势力的两大家族,其实有不少势力是不想看见两家人联手的,京城一带的水可不止是深这般简单,还有暗流涌动。
宁家人很愤怒,因为宁红鱼的这种行为完全是至宁家的脸面和大局于不顾。
可一时半会儿,他们还没法把气撒在宁红鱼身上。
如果这联姻还想继续的话,宁家上下依旧只有这一个女儿。
再加上在他们的眼中,如今的宁红鱼只是一个受了蛊惑,被一个男人骗了各种的愚蠢少女。
这样的形象虽然和她之前的名声不符,可她到底只是一个年轻姑娘。
一个之前未尝情爱的天才少女,在芳心萌动的年龄,刚好遇到了一个花言巧语无耻至极的男下属,一下子被迷了心智,坠入了爱河,这也合情合理。
所以无论是宁家人还是赵家人的怒火,一时只能发泄在那个无耻的男下属身上。
而恰好的是,这个“男下属”正在来见“上司”的路上。
虽然早已在陈竹的口述中听闻了宁家和天梁赵家的大名,可季缺对其并没有太具体的概念。
事实上,无论是宁家还是赵家,在大盛朝南方都颇具影响力。
赵家即便把其放在整个大盛朝的世家宗门里,实力也是稳稳挤进前十的存在,而宁家因为“财神”的名声,被世人知晓的程度同样不逞多让。
两家联姻本来就颇受关注,如今联姻对象宁家的女儿未婚先孕,怀孕的对象还是一个北地来的下属?
于是乎,消息灵通的王孙贵族、宗门世家们已坐等看乐子。
因为其中有人知道,那个始作俑者,把宁家女儿肚子弄大的男下属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大盛朝内,南方人多看不起北方,更别提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
在他们眼中,所谓“打遍北地年轻一辈无敌手”的称号更倾向于一个笑话。
他们有的已开始下注,季缺这个男下属有没有命进京城,有命进京城的话,又有没有命进宁府,见到未婚先孕的心上人。
毕竟不是谁都能承受住赵家和宁家的怒火。
总之,季缺已然成为了众人翘首以盼的存在。
南方的春天很青翠,在阳光明媚的时候也很明媚。
马车沿着灰白色的河堤前行着,河水泛着粼粼波光,偶尔有捕鱼人撑船而过,歌声清亮,给人一种安宁祥和之感。
再到了后面,沿着宽阔的河面出现了不少酒家、画舫,以及如织的游人。
初春的天气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和小伙儿早已成群结队,在芳草碧树间流连忘返。
这种一种完全不同于北地的风土人情,这种垂柳依依的长堤画卷,让季缺忍不住想起了前世的江南。
赶了很久路的季缺三人在一处临河的小馆停了下来。
这是众多临河饭馆的一家,看起来也并不起眼,可是林香织却看中了这里。
她认为这家的鱼最鲜最活跃。
这地界叫作“钱湖”,之前的大河在这里变得更为开阔,形成了一片如海般的湖面。
钱湖最出名的就是“钱湖醋鱼”,这里离京城其实还有一段距离,可依旧无法阻止京城里的好吃人士长途而来,只为这一口。
季缺很早就注意到了,这钱湖畔的众多酒楼店家,与其说建在岸上,不如说一大半都在水里,有的干脆就是一艘固定在湖岸的大船。
而这些酒楼里卖的活鱼,也不是养在水缸里,而是水里。
渔夫在钱湖里打捞起来的最肥美的钱湖鱼,被一只只宽大的竹篓笼住,放在湖水里,客人站在岸边,随意扔下一粒石子,都能看到这些篓中鱼的活力。
在鱼这方面,林香织自然是专业的,于是他们很自然的选择了这艘应该是画舫改建成的酒楼。
朱红色的勾栏,外面是平静的湖面,几对燕子在清澈的湖面起舞,仅仅只是坐在这里,人已有了几分醉意。
季缺三人到了这里,要吃的自然是钱湖醋鱼。
“选那条最肥的,对,就是那条,味道怎么地道怎么来,就这样。”林香织向小二提出了要求。
“好勒。”
于是在一船客人的围观中,林香织选中的那条肥鱼离开了生活了一辈子的湖水……
从进入这酒楼开始,季缺三人一直是最引人注目的。
季缺和林香织本就长得极其好看,放在这姑娘皮肤水软的南方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再加上带着一个丑得离奇的下人,那就更吸引人注意力。
“车夫”陈竹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结果头顶没有头发,让那围绕在脑袋边缘的那一圈发丝显得越发倔强,或者说越发辛酸。
总之,他本来就不高的颜值再加上这个发式,又偏偏和季缺和林香织这种俊男美女杵在一起,那就丑得更彻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