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张依善身上弥漫出的杀机。
“你是不是以为有个尊者坐镇,我就不敢杀你?”张依善问道。
“你大可以试试。我也说了,兔子只是我最不过分的第一步。”季缺冷淡回应道。
张依善伸出了手,那只手轻轻颤抖着。
这个时候,她脸上“和善”的笑容已僵硬了,这代表着她很屈辱,很愤怒。
可以说,修行路上一直顺风顺水的她,从来没有这么愤怒和屈辱过。
比亲娘还亲的爱兔被眼前人残忍杀害,对方指着鼻子骂她是丑逼,还说她不配她最爱的紫色,对方却还活着。
这个时候,围观的某些降魔者已默默退至人群之后。
因为他们觉得,季缺今天会死。
陈尊者今日根本就没在楼里,即便在,身负重伤的他恐怕也难以做到什么。
他们这段时间被除魔谷的人压迫,没敢反抗,就是因为这一点。
楼里最高的那座山还没恢复过来,他们自然能躲就躲,即便屈辱一点也没事。
可眼前的季缺却仿佛不在意。
他们知道季缺很强,可是始终觉得还不够,毕竟眼前这个大善女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青玉榜上还压着宁红鱼。
可以说,身负“霉运”的季缺亲自吐脏话骂人,可以说把“嘲讽”拉满了。
可是这个时候,张依善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她修行之路很顺遂,面对敌人,偶有阻碍,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她大善女的名声出去后,绝大部分敌人都是未战先怯,再加上她确实凤毛麟角的实力,一直可以说在横推敌人。
而眼前这个在她眼中北地修行界的“乡巴佬”,宁红鱼手下的一条狗,可以说是她这么久以来,遇到的最硬的一个茬。
第一步杀掉了她的爱兔,做成了兔肉让她吃,简直能把人血压拉满。
看到对方这般硬,张依善反而有所顾忌起来。
换一个说法是,怂了。
她欺负降魔楼,却没想过和降魔楼结下不死不休的血仇,特别是长辈还没有来北地的情况下。
于是她认真说道:“除魔谷和降魔楼就此讲和,我也不再追责,如何?”
这句话一出,近乎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包括张依善气得脸通红的同门。
可所有人也松了一口气。
季缺赌赢了。
这是最好的讲和的机会,季缺只要顺着这来之不易的台阶下来,一切……
可是这个时候,季缺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仅丑,怎么脑子还不好使,我说过,讲和你们诚意不够。”。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四周的温度都上升了些许。
“那你想怎样?”张依善压着气问道。
“折断双手双脚,向我那三位朋友磕头认错,这梁子算是过了。”季缺看向了陈竹三人,说道。
这一刻,陈竹三人菊花都夹紧了。
张依善明显忍不住了,说道:“如果我不呢?”
“那我就继续做过分的事。要不今天你躺着出去,或者是我。”季缺抬起头来,冷淡说道。
这一瞬间,陈竹三人已手拉手站在一起,眼泪差点落下来。
他为了我们,竟然做到这个程度!
他心中有我!
面对季缺的强硬,大善女张依善罕见的出现了焦虑的情绪。
她感觉自己正被架在火上烤。
她曾经这般焦虑的时候,是八岁那年亲自下药把父亲毒死的时候。
那时候,她听说那个男人要把她和母亲卖掉,她才迫不得已这么做的。
从那之后,她就觉得这世上没有人值得信任,特别是男人。
就在她近乎走投无路的时候,师尊“慈母菩萨”找到了她,说她是千年难遇的好苗子。
至此,她的人生就像是彻底换了个模样。
极度的恐惧和没有安全感后,接连的修行一骑绝尘,面对对手砍瓜切菜,青玉榜前三,这又让她自负到一定程度。
可是很多时候,她午夜又会经常做梦,梦到被自己毒死的父亲找她,梦见被别人击败,就此抬不起头来。
可以说,她一直在胜利,却又很怕失败,特别是失败在季缺这种人手里。
如果输给宁红鱼那是天才间的较量,而输给这个宁红鱼的手下,就让她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