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唐衣罕见的出了门。
两人经过那医馆时,季缺忍不住说道:“那天那半边脸医师给男人把脉,说他有了身孕。”
唐衣低声道:“那半边脸是个疯子,以前因为长得俊,到处勾引少妇,有一次被人捉住了,被割掉了半边脸,于是就疯了。”
“啊,还有人找疯子看病啊。”季缺吐槽道。
“你说的那个男人,说不定也是疯子,这黑竹县疯子不少,你运气一向不好,小心点。”唐衣解释道。
他的话音刚落,季缺就发现街边有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正色眯眯的盯着自己,并留下了一片哈喇子。
季缺忍不住说道:“我艹,这就有一个。”
唐衣翻了个白眼,说道:“那是个傻子,不是疯子。”
说着说着,两人已走出了菊花巷,来到了黑竹城的大街上。
和季缺来时一样,午时的黑竹城人挺多,不过这个时候是饭点,绝大部分人都在摊贩和饭馆里吃饭,街道上倒显得挺空旷。
站在这里,可以看见连绵的屋瓦和山坡上的竹林连在一起,以及闻到风中带来远山的草木清香,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唐衣带着季缺进入了一间看起来不起眼的饭馆,坐了下来。
“小二,来两只烧鸡。”唐衣开口道。
小二跑了过来,说道:“请问要多烧?”
“三烧吧。”唐衣回答道。
“好嘞,请稍等。”
季缺问道:“三烧是什么意思?”
唐衣解释道:“烧鸡鸡要好是第一步,黑竹县的鸡常年在竹林里跑,肉质都不错,然后就是第二步烧了。
烧鸡味道好不好,除了火候外,还要看汤料,所谓‘三烧’,就是用三种汤料烧三次,里面就包含了三种层次的味道,所以才有‘黑竹烧鸡越烧越好。’的说法。”
季缺忍不住说道:“那怎么不上四烧,五烧?”
“你刚来,太烧了你把持不住。四烧、五烧有的老汤料,一口汤料能在一口锅里熬几十年,上百年,传三代的都有,那味道就和酒一样,越老越醉人。”
说完这些解释,唐衣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做出一副很懒的样子。
季缺忍不住看了他平平无奇的胸口,确认这确实是唐衣无疑。
因为遇到了太多尔虞我诈的事,季缺经常怀疑这人是不是本人。
不,有的时候,他甚至对一只鸡都要怀疑,怀疑这鸡是不是鸡精变的,正不正经。
没要多久,黑竹三烧鸡上来了。
季缺一下子就闻到了里面夹杂的竹叶清香。
黑竹县就竹子多,烧什么都爱用竹子。
紧接着,他吃了一口烧鸡,一时只觉得一股绵厚复杂的味道在舌尖绽放开来。
当这复杂细细品尝,会发现正如唐衣所说,有三种层次,余味悠长。
三烧鸡果然烧得可以!
季缺吃得正酣的时候,果然有一种醉酒的感觉,可是越醉越想吃。
而这个时候,街道上出现了一对年轻夫妇。
这对夫妇一看就男俊女秀,伉俪情深,并且从打扮来看,还是修士。
他们背上都背着剑,且没有剑鞘。
敢这样背剑的,绝对不是好惹的角色。
“好家伙,还是对侠侣。”季缺一边吃着烧鸡,一边感慨道。
不知道是烧鸡吃多了的原因还是什么,他的话变多了。
而且他发现,自从见到唐衣后,他到现在还没有倒霉。
结果这时,只听见一声“城主公子来了!”,所有人脸色皆是一变。
相公,你失去的不过是,而我……
黑竹县,长街上,白衣男子和白衣女子款款而行。
白衣男子约莫三十来岁,气质儒雅,长相不俗,配上背上那柄无鞘的青纹剑,仿佛画中走出的人物一般。
而他身旁则是一位风韵十足的年轻美妇。
“风哥,这黑竹城外面看起来破败偏僻,没想到这城中还挺热闹,甚至比一些小城还繁华。”美妇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雅妹,这黑竹城向来是穷山恶水多刁民,据说五任县令没进过城就暴毙了。你别看这一片繁荣兴盛,里面不知道藏着多少污秽。”白衣男子淡淡说道。
看得出来,这对侠侣算艺高人胆大,并不忌讳说这些,不过男子并不高调,声音刻意压低了,只有季缺这种修行者连蒙带猜才听清楚他的话。
季缺目测,这对侠侣大概是三境真元境的修为,只比四境神念境的自己差那么一点点了。
“想不到这小小的黑竹城的这一条小小的街道上,竟一下子有三个三境及以上的高手。”季缺思索道。
“城主公子来了!”
当这声音传过来时,季缺往外一看,发现果然和昨日一样,那些还在街上的人纷纷抱头鼠窜,店铺关门关窗户声连成一片。
可是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