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里果然是一只羽人。
林香织眼睛一下子睁得很大。
看得出来,这只羽人已经死了。
他的身体只剩下了半截,脸上身上挂着残破的羽毛,血肉发黑。
林香织认不出那是谁,可是黏在手臂上的那块青色碎布,还是表明了这就是栖霞观中的一员。
笼子被打开,为首的一名红袍官员走上前去。
这红袍官员生得虎背熊腰的,可一张脸却是白白净净的,看起来脑袋像是从别人那里拆下来装上去的一般。
他先是向那高耸的雕塑恭恭敬敬跪拜行礼,然后来到了那笼子前,神情恭敬的把半边“羽人”拿了出来,嘴里念念有词。
“夞恡曑斸。”
“膼道得同知蕤。”
……
怪异的话语在殿宇内响起,紧接着,周围笼子里的羽人明显感到了不安,发出了鸟鸣声和大鸟扑腾翅膀的声响。
那位官员双手举着羽人的尸骸,在上面踱着步。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像是朝堂议事,那如今的景象则像是一场怪异的祭祀。
最终,那位官员站在了那雕塑的面前,将手中的尸骸高高抬起。
“嬵懠,鐌!”
下一刻,雕像那巨大的眼球动了一下,嘴中忽然探出了数十条如蚯蚓般蠕动的“舌头”,一下子就把那尸骸卷入了嘴里。
这样的画面,饶是宁红鱼都吓了一跳。
因为以她的眼睛来看,这东西之前就不是活物。
可是它却在一瞬间活了,吃了东西。
之后,那张脸附近的白色毛发忽然涌动起来,硕大的眼瞳中流出了猩红的血。
下面的官员们一下子骚动起来。
长腰种也显得有些不安,其中一只很快扯开了另外一只笼子的布匹。
“哒烎许罅!”
之前那供奉的官员忽然开口道。
季缺看在眼里,忍不住问道:“他说的是什么?”
宁红鱼翻译道:“要吃活的。”
而看到那笼子里的羽人,林香织帽子都高了一截,眼睛死死盯着那里。
这只羽人很完整,身上甚至还穿着整整齐齐的道袍。
一张脸上的鸟嘴近乎占据了三分之一面积,而他的眼神却自有一种宁静。
看着这衣着和那眼神,林香织已然知道这就是师父了。
这次死的是师父吗?
她知道,这种情况下,她确实什么都做不了。
她忍不住环顾四周,只希望那位传说中的降魔尊者能出现,改变一切。
可是她没有看到任何迹象。
这时,季缺的声音细小的飘来,说道:“等会儿变猫,尽可能扑到我身上,我是不会减速的。”
“啊?”
林香织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季缺和宁红鱼往前面走去。
前面的官员被挤后,有些不满,可看到宁红鱼的红袍后,又马上偃旗息鼓,眼神尊敬。
而季缺和林香织则承受了更多的白眼。
一时间,林香织有些恍惚。
这两人不怕死的吗?
这个时候,笼子中的观主已被提了出来。
他被那官员捏着脖子,像一只被提的鹅一样,只能扑腾一下翅膀。
谁能想到,曾经五境本命境的一观之主,如今被人这样屈辱的随意拿捏。
那虎背熊腰的官员捏着他的脖子,把他提起来,向那雕像靠去。
那诡异的雕像眼睛依旧滴血,可宁红鱼能感知到它又重新变回了死物。
“嬵懠,鐌!”
眼看官员如法炮制,将林香织的师父举到了那“蚯蚓”面前。
结果下一刻,他忽然感到手中一空。
官员赶紧扭头,结果只看见一个青袍官员用一个铁钩子钩住了祭品,转瞬扛着旁边三只铁笼子跑了。
而剩下的两只笼子,则是被一名红袍官员扛走的。
直至这时,一声吼声响起,四只长腰种反应过来,迈着大长腿追去。
而这个时候,季缺已冲到了台阶下。
那些官员还来不及反应,就砰砰砰被撞飞了出去。
哗啦啦啦!
那是长腰种的大长腿奔袭时带出的声音。
它们少说也有三丈高,腿又不短,一步等于季缺和宁红鱼六步的距离。
可是这时的季缺,双腿早已发疯似的晃动成了虚影,这长腰种跑出一步,他就能跑出十步。
他的头发在一瞬间飘动起来,紧致的脸皮都在如水般波动。
林香织是抓着铁笼子变回猫身的,此刻身体已完全变成了一条直线。
四周狂风呼啸,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是的,没有任何犹豫,刚跑出一段距离的季缺就火力全开,身后的真元练如火般飘动起来。
宁红鱼黏着另两只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