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让师妹给他弄点水来漱口,结果刚一转身,四目相对的瞬间,就被自家师妹一脚踹翻在地,并被死死压住。
陈竹手拍地板,哭嚎道:“师妹,你干嘛?”
“我怕你吃我手指。”王花用膝盖压着他的后颈,一脸害怕道。
陈竹满脸通红,挣扎道:“我,我好了啊。”
“真的?”
这时,季缺扭过头来,说道:“你这样压着他,他恐怕快无法呼吸了。”
王花这才反应过来,换了一个姿势压住陈竹。
陈竹喘了口气,喜极而泣道:“师妹,我真好了,我再也不想吃人手指了。”
在季缺的眼神同意下,王花这才算放过了自己亲爱的师兄。
之后,三人很快将目光放在了那根恶心的手指上。
陈竹看着那根蠕动的巨大手指,心底泛起了强烈的不适感,但同时神情是轻松了。
是的,他的眼神不再炙热、贪婪,不会看到别人的手指跟发情的狗一样。
自从这东西吐出来后,他整个人都松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抹了抹眼眶。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特别是在心爱的师妹面前,可是他实在忍不住。
他以为自己过不了这关的。
是的,那种无处不在的饥渴感和吞食欲望,差点让他疯掉。
随即,他看向了季缺,情真意切道:“季哥,这救命之恩我实在不知如何报答。如果有来世,我如果变成了女人……”
季缺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客气道:“管事,你变不变女人的事先不谈了,你这样子变女人,我害怕,我那悬赏的事……”
陈竹:“那叫事?”
季缺一下子把他手握得更紧,摇得更厉害了。
老鼠洞的亏空,终于要补上了!
于是两人一边客气的握着手,一边看向了那根手指。
陈竹问道:“季哥,现在怎么办?我感觉对一根手指撒气,没法解恨啊。”
他这段时日受的苦,可谓生平仅有。
和前段时间相比,陈竹看起来又苍老了几分,特别是配上他那飘逸的地中海发式,就更明显了。
王花倒是没怎么嫌弃他,一边拿酒给他漱口,一边眼眶红润道:“师兄,我以为这次你真没了。”
……
山的另一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一间不起眼的瓦屋里,一个男子正趴在那里吐血。
他身上穿着黑袍,头发稀疏的脑袋上插着一根燃香。
那根香不断冒着青烟,看起来滑腻腻的,特别是插入脑袋的部分,甚至在不断鼓动,就像在吞噬男子的脑髓一般。
黑袍人挣扎着坐了起来,神情痛苦,紧接着,他白净的脸庞上很快冒出了阵阵青烟,像是在被灼烧一般。
而皱纹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了他的脸。
如果说这段时日,备受折磨的陈竹是老了十多二十岁,从青年变成了沧桑大叔,那眼前这黑袍人则可以说是从青年变成了老头儿。
他眼中布满了恨意和惧意两种情绪。
他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有人竟然能在他创造的梦魇中打败自己。
怎么可能!
要知道,即便是四境神念,甚至五境本命境的宗师面对他用“寿指”创造的梦魇,最多只是挣脱,连反击的可能都很小,更别说打败他了。
可以说,他在自己的梦魇里是无敌的。
可事实上,他败了,败得彻底。
哇的一声,黑袍人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想到梦境里那些离谱的事物,特别是最后那尊拿着那古怪事物毁天灭地的菩萨,他现在回想起来都如坠冰窖。
那是怎样一种离谱且可怖的存在啊。
这世上真的存在那种菩萨吗?还是那家伙本身就是个爱胡思乱想的变态?
黑袍人更倾向于后者。
他完全不能理解对方。
这可以说是自风莲神女赐下伟力之后,黑袍人第一次遭受如此挫败。
万幸,和那根死去的指头不同的是,他因为手段特殊的缘于,会一直处于不败之地。
找不到他的本体,就无从谈起杀死他,这也是这些年里,他能够肆无忌惮的传教的根本。
在他的操持下,好些个宗门和名门大族的夫人都成为了他的傀儡。
有一位夫人因为沉溺于和他在梦中寻欢求道,她的丈夫为此花尽各种手段,想要找到他,结果最后活活气死了也没找到他半点影子。
可就在这时,黑袍人瞳孔忽然一缩,头顶的那根燃香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
不会吧?
……
破败的厨房里,季缺忽然抓起了那根蠕动的手指,然后很变态的把自己的食指塞进了对方的“嘴巴”中。
王花和陈竹见状,一下子头皮都麻了。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