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人”正在等着他们。
人“仙”决战
嘀嗒,嘀嗒,那是水滴落下的声音,仙境一般的莲池下起了一场小雨。
季缺四人走过了如镜的冰面,往那刀锋刮鱼鳞般声音所在的方向走去。
前方的云雾之中,一处矮角凉亭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只见一个白袍人正站在凉亭里,背对着他们,不断用一柄菜刀刮着身体。
看着对方手臂上那灰败的鱼鳞,季缺眉头微微挑起。
他初始以为这声音是有人在用刀刮鱼鳞,没想到还真是。
只是对方刮着的鱼鳞是不是鱼身上的,而是自己的。
弥漫的水雾在他周身飘荡,他一袭白袍,青玉发冠,迎风而立,倒真有几分出尘的仙气。
可是,他却在用刀挂着身上那丑陋的鱼鳞。
不用想,季缺也知道这人是谁了。
在距离对方五十来步距离的时候,季缺四人停下了脚步。
那人也停止了刀刮身体的动作,转过了身子。
看着对方的脸,薛长老和罗老头瞳孔微微收缩着,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凡是见过陈寒石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看起来颇为儒雅温和的老头儿,有一股不威自怒的高人气质。
薛长老和罗老头儿则是见过陈寒石很多次,薛长老更是和对方相处了不少年。
而如今,眼前的陈寒石脸上的皱纹少了不少,头发变黑了,看起来年轻了许多,只是是他嘴角那两条如小蛇般的半透明长须,给这份年轻平添了一抹诡异的味道。
这时,陈寒石看见他们,不禁笑了起来,露出了森白的牙齿,很是瘆人。
“我知道宗门内有鬼,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陈寒石说道。
他这声音带着滑腻腻的沙哑感,和最后那一口水缸里的那种东西很像。
薛长老挑了挑眉,说道:“想不到我们敬仰多年的宗主师兄,会是这样一个不人不鬼的妖邪。”
陈寒石笑了起来,平静说道:“妖邪?凡俗之人眼光狭隘,偶尓遇到仙人会心生惶恐,误以为遇到了邪祟,可薛师妹你堂堂一宗长老,难道看不出我身上的仙气?”
他往前走了一步,接着道:“老夫要成仙了,老夫定会成仙!这成仙法子是天上的老君亲自送上门的,我怎么可能不成仙?”
说着,他就张开了双手,像是在庆贺什么,简直跟疯子一样。
几乎同一时间,一阵丝竹管乐声突兀的响起,吓了几人一跳。
是的,其中还有几声唢呐声响,在这样的环境中格外惊魂。
一阵风吹过,露出了不远处水雾中的几个人影,那是一张张人皮撑起来的“人”,正拿着乐器吹奏跳跃,跟楼阁里卖唱的一般。
它们的嘴角皆长出了一条很细的肉管子,肉管子的尽头则连着一张鲤鱼皮。
那些鲤鱼皮在风中摇摆着,真的跟风筝一样。
这里一幕颇为离奇惊悚的场景,看到这里,季缺就想到了他打开湖底坟墓看到的东西。
这一刻,他是有些服了,尼玛出个场还带乐队。
这时,陈寒石,不,准确的说是孤辛脸上的神色变得越发疯狂,那手臂上的丑陋鱼鳞张合着,折射出了清冷的光辉。
“我是仙,这么多年,我吃的仙丹、练的仙法,离成仙只剩一步之遥,所以尔等才是邪魔歪道!”
说着,他就眼神瘆瘆的看着季缺等人。
这眼神很是恐怖,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薛长老站到了前面,说道:“你成仙就要害死我的徒儿,害死云雪宗这么多无辜的弟子?我没听说过哪家仙人是吃人成仙的,你看看自己,哪里有一点仙家风范。
试问,哪家仙人身上长着鱼鳞,哪家仙人嘴角挂着鱼须,说来说去,你不过是一个痴心妄想的鲤鱼精。”
薛长老往前走了一步,接着道:“其实你早就知道这一点,只是不敢承认而已,陈宗主,不!孤宗主,我说得对吗?”
陈寒石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神色,嘴角的鱼须摆动,冷冷道:“你们这种凡夫俗子也敢妄议本尊?妄议仙尊者,死。”
薛长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带着疯意道:“孤辛,你吓唬谁,你当我薛玉是吓大的!”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陈寒石并没有发怒,只是收敛了笑容,恢复成了最开始的模样,却更显恐怖。
他继续用刀刮起了身上的鳞片,静静的看着双眼发红的薛长老。
薛长老本意是彻底激怒陈寒石,让他对自己出手,进而给季缺他们创造斩敌的机会。
说来说去,她今日哪怕牺牲自己,也要替爱徒报仇!
可是陈寒石却没有上当,在那丝竹管乐声中,他反而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这种可怕冷静异常的压迫感,才是最可怕的。
结果这时,一阵哈哈哈哈的大笑声忽然打破了寂静。
所有人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