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今天那个白面人也实在值得警惕。
对方戴着面具,面具破损之后,依旧以诡异的雾气遮住面庞,那就代表着对方和他一样,不想露脸。
还有对方的招式路数,季缺能感受到,对方是刻意隐瞒了招式路数的。
如果不是被他逼急了,那人甚至不会动用那透明锋利的丝线。
这是不是代表着对方惯有的招式很有特点,很容易被人看出来?
以季缺的判断,那白面人搞不好就是云雪宗里的高层。
清气司之所以会来这里查探,就是因为这里恐怕隐藏着类似林香织“父亲”那样的妖魔。
它们潜伏在人类中,有的占据着高位,显然不是因为喜欢扮演人类的游戏,而是在图谋什么。
可季缺如今担心的并不是那个白面人,而是那个“祂。”。
白面人今天虽然跑掉了,甚至还有后手,可他有信心和对方七三开。
而那个“祂”,方四海如疯了般在古井深处刻下的那个“祂”,他心里却没有底了。
方四海当时为什么会在那里刻下那样一句话?
仅仅是那井壁上扭曲的字体,都让人感到病态的恐惧和绝望。
他定然是发现了什么,然后被困在了那里,进而才会刻下了那样一行字。
季缺甚至有一种错觉,那行字并不是方四海用来警醒后来人的,而是出自于恐惧的本能。
仿佛他不那么做的话,就会在一瞬间崩溃掉,或者说疯掉。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他吓成那样?
季缺一时觉得,这里面的水挺深。
另外一边,宗门里的薛长老和王长老来到了祖地那混乱的现场。
王长老是一个挺高的男人,头发花白,给人一种温和儒雅的气质。
薛长老则是女子,一直负责宗门内的守卫事宜,所以对此有些恼火,不禁问道:“老王,这到底是什么兵刃?”
王长老站在那里,沉默了一阵儿,说道:“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你都看不出来?”
“嗯,其中一种变化太多,这里面的道道有的是奇怪的剑痕,有的像是棍击造成的,甚至还有战戟和镰刀的痕迹。”
这时,王长老蹲了下来,指着地面一个方块印记说道:“这个应该是板砖。”
“板砖?”薛长老眨了眨眼睛,有些懵逼。
“你的意思是,其中有一个人擅长古怪剑法、棍法,会用战戟,甚至还用板砖拍人?”
“不,还有石灰。”王长老陈诉道。
一时间,薛长老脑海里浮现出了这样一个画面。
那就是一个人身上背着古怪的剑、棍子、战戟、镰刀,带着板砖和石灰,对着敌人猛刺、猛砸、猛割、猛拍、猛洒石灰……
怎么跟蜘蛛精一样?
修行界中,修行有成的修士往往只专一物,最多两物,因为四境神念境到五境本命境之间,修士需要将合适的武器磨砺成本命物。
最常见的,就是随心意窜行的本命飞剑。
而如果会的武器太多,反而会显得庞杂,影响精进。
在薛长老的印象中,背着一连串武器出来的,不是江湖上卖杂耍的,就是些花里胡哨的菜鸡。
别说四境五境了,二境恐怕就是极限。
特别是里面的板砖和石灰粉,怎么看怎么像街头泼皮流氓互殴。
可眼前的这些痕迹却绝非是菜鸟能留下的,仅仅是地面上那几道深刻的沟壑和切痕,即便是四境神念境上阶的她都得小心应付。
因为她能感知到里面的力道和锋利程度。
“真是麻烦。”
薛长老忍不住感叹道。
随即,她看了看旁边那嘴巴上叼着一根香的灵狐雕塑,再次陷入了沉默。
如今有一件事至少可以确定了,那就是刚刚在这里乱搞的家伙,即便不是泼皮流氓,也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想着,她把神像嘴上的那根香取了下来,插在了地上。
这时,白猫林香织杵在一棵树的树梢上,静静看着这一切……
夜更深了……
我就在湖底
黎明时分,经过一夜盘查后,云雪宗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季缺躺在床上,即便是睡觉,依旧是一副新任老实门房的模样。
当间谍,无时无刻都得入戏才行。
这时,一点猫叫声在外面响起,三声慢,两声快。
紧接着,窗户处响起了一点细碎声响,三声轻,两声稍重,就像是风在吹着窗户框。
直到这个时候,季缺才打开了窗户,仔细看了看外面,再关上了窗户。
林香织进来后,郁闷道:“和我一只猫用得着这么对暗号?”
季缺一本正经道:“我们这行,多点心眼准没错。”
“你这心眼也忒多了。”
林香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