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世家小姐出生,又是修行奇才,她的眼界一向挺高。
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认为季缺是个尚可的怪才,境界看似不高,提升也不快,学的东西又很奇怪,怎么看怎么不专业,却总能给她弄出来些意外的花样。
比如之前地窖里的那具尸体,对方竟然用那种方法搞定了。
当然,这都是她片面的判断,因为这些天,季缺除了练太极外,很少在她面前出手。
唯一的一次,是对方用剪刀把一只飞鸟射了下来。
缘于这鸟在他的头顶砸了一坨鸟屎。
不过更多的,她觉得季缺思路清奇。
当然,说得难听点,就是脑子有问题。
比如她曾问起他那具尸体的事——“你当时难道不怕吗?”。
季缺回答道:“怕啊,怕得要命。”
“那你为什么能把那尸体搞定?”
“我一想到这房子是我刚买的,总共花了一百八十两银子外加七钱清洁费,一下子就不怕了。它呆在那里,我住得不安稳不说,这房子肯定贬值。”
嗯,这家伙能战胜恐惧的动力,竟然是害怕房子贬值。
于是在林香织的认知中脑子有问题的想法,在季缺这里却是实打实在推动的事情。
就和当初想杀风莲教全家一样,他是真的在想怎样杀掉异物会的全家,以便防患于未来。
异物会实在太可怕了,自己又倒霉,不干掉不行。
当然,他知道这件事难度很大,比风莲教那次大得多。
因为这个组织庞大且神秘,底蕴又深厚无比,就连五境的修士云松子和林姑娘父亲这种世家人物都着了道。
可是他不怕,甚至想起了鲁迅先生的一句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这天,季缺带着林香织去外面溜达了一圈,采办了些东西,顺便捡了口铁锅回来。
铁锅这件事充分证明了季缺化霉为宝的才华。
这是某个酒楼的厨子斗殴时因为意外摔出来的,里面还有滚烫的油。
季缺肌肤被烫了一个小点,可借此也赚了一口铁锅和二两菜油,当晚就拿着它煎了几个鸡蛋吃。
在吃饭的时候,林香织忍不住说道:“季缺,你有没有觉得巷子口有个女的很奇怪?”
“什么奇怪?”
“她每天都站在巷子头的那棵水柳下,你一出门,就盯着你看。”
“有姑娘盯着我看,这应该挺正常的。”季缺有些不好意思道。
“可是她眼神不对。”
“怎么不对?”
“她看你的眼神,就像是你欠了她钱一样。”
季缺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说道:“这女人肯定不对劲!”
“嗯?”
“因为我绝无可能欠别人钱!那娘们儿该不会是哪家匪贼派来踩点的吧?”季缺分析道。
林香织:“……”
她就知道会这样。
有人!
一提到那女人可能会对自己的银子,甚至是房子图谋不轨,季缺一下子就精神了。
“你说的是巷子口的那棵水柳?”季缺问道。
“自然是那棵,这巷子有人叫临水巷,但更多人叫水柳巷,就是因为那棵柳树。”
“那女人还在那吗?”
“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将黑未黑的环境中,一人一猫就挂在自家院墙上,露出了一小截脑袋偷偷往外望。
明明在自己家里,这一人一猫却弄得像贼一样。
“好像走了。”林香织悄悄探出一个半个猫头,说道。
季缺伸出脑袋,看了过去,发现巷口的那棵水柳下确实没有了人。
他忍不住问道:“那女的到底长得什么样?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长得还行,年纪也不大,穿着一件蓝衣衫,看不出来是未嫁的姑娘,还是少妇。”林香织回忆道。
“少妇?那我找个机会得好好看。”季缺挂在墙上,分析道。
林香织再次露出了一个看变态的表情。
暮色渐浓,整条巷子十分幽邃,那棵大水柳杵在那里,宛若一名弯腰的老人。
这是季缺第一次认真观察入夜后巷子的状况,忍不住说道:“怎么这条巷子好像没住多少人啊。”
林香织蹲在墙头,说道:“这里本就没住多少人啊。”
季缺说道:“为什么?这地界挺好的,难道就因为我这宅子是凶宅。”
林香织说道:“你难道不知道这里经常涨水?”
季缺一脸懵逼道:“涨水,什么意思?”
林香织解释道:“涨洪水啊。”
“涨红水?”
“这沟渠据说和清运河相连,清运河一到夏天就涨水,这里位置又有点低,夏天时常被水淹,所以一来二往,住在这里的人就不多了。”
听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