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盯着泼皮离开的方向,如一条搁浅在岸上的死鱼。
没过几日,妇人死在了自家床上。
是当初她大骂的那位街坊安葬了她。
猩红的场景里,可以看见那坟墓的泥土动了一下,在月色中爬出了一个长虫般的影子。
那是死去的妇人变成了可怕的事物。
她盯上了那个泼皮,在泼皮进入到这方小院前,站在了一个早已死在床上的瞎眼老太婆身前,然后像虫一般钻进了对方的嘴巴里,和对方融为一体……
之后,自然是泼皮死去,老太太继续找银子的故事。
一段时间后,红光如潮水般退去,四周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已分不清是瞎眼老太婆,还是老妇人的苍老身体倒在那里,依旧没有闭眼。
她嘴巴张着,用恶毒的眼睛盯着季缺。
季缺一脸懵逼道:“原来那银子真是你的啊。”
他从那泼皮那反手诈来的银子里,没想到真有这老妇人的一份。
妇人一听,一下子激动起来,嘴巴不断张合着。
“这事你早说嘛,早说我就给你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敲诈呢?”季缺忍不住吐槽道。
老妇人:“……”
季缺蹲了下来,说道:“好啦,你那银子我还给你,给你买一口上好的棺材,剩下的全跟着你入土,行了吧?”
早已不成人形的老妇人点了点头,从喉头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季缺想了想,说道:“那泼皮的仇你也报了,这般不人不鬼戾气又重,对别人和自己都不好,早走早超生吧。”
老妇人挣扎了一下,破碎的喉咙挤压道:“我家林儿回来见不到我,估计会伤心的。”
季缺点头,说道:“放心,我会留封信,他如果回来的话,一定会来给你上坟的。”
老太婆扭动了一下脖子,仿佛放下心来,有气无力道:“多谢了。”
季缺摇头,说道:“不用,我会选点报酬。”
听到这里,妇人一下子激动起来,浑浊的双眼陡然露出了凶光,就像是要爬起来杀人一般。
“我的,我的一切都是我家林儿的。”
季缺挑眉,挽起了袖子,说道:“老太太,你确定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可是受害者。”
妇人仿佛记起了什么可怕的记忆,眼中的凶光一下子涣散开来,重新变得平静,挤出了一句话——“公子喜欢什么你尽管拿去,我想你应该对我这扳指有兴趣。”。
说着,她扭动了一下右手无名指,接着道:“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是它的功劳。”
季缺没想到还有这等隐情,于是取下了那扳指,说道:“好,我就要这个了。好了,下面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老妇人沉默了一阵儿,忽然说道:“那麻烦公子了。之前的银子你也不必给我了,我死后无用。其实我屋子的床脚中还藏了二十两银子,公子不嫌弃就全拿去吧。”
“不留给你儿子了?”季缺问道。
老妇人忽然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没有再说话。
她很清楚,她的儿子不会再回来了。
她是识字的,那封信的内容她很清楚,不过她的好儿子决绝的不再想和她有什么瓜葛,嫌弃她又老又丑身体还不好罢了。
之后,她像是想通了,闭上了眼睛,再无气息,也无戾气。
人的执念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会让人成魔,可一旦放下后,魔就重新变成了人。
季缺用手掌在木凳子上一划,火焰顿时升腾而起,落在了老妇人那长虫般的身躯上。
熊熊的火焰吞噬了她,同时又驱除了整个房间诡异的冰冷,整个房间像是从阴间又回到了阳间。
季缺站在那团孤独的火焰前,看着手中那枚颜色斑杂的扳指,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叹息什么。
我要开挂了
夜晚,季缺坐在屋子内,做着总结。
除开给那老妇人买棺材的银子,他这次拢共赚了十四两银子,只能说不亏。
毕竟他的小心脏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屋子内,季缺端详着那枚颜色斑驳的玉扳指,罕见的生出了些许危机之感。
就是这个东西,把那老妇人的尸体变成了不人不鬼的存在。
如果他不会太极拳,恐怕还没这么容易解决这件事。
扳指的内里有一片猩红的色彩,就像是被血浸过一般。
也就是在那个位置,季缺看到了三个细小的古篆——“异物会”。
“异物会?是一个组织吗?”季缺看着这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扳指,疑惑道。
如果是一个组织的话,他们为什么会给一个寻常老妇人这样的扳指呢?
或者说,他们早已预见这老妇人会死后不详?
可惜,老妇人已被烧成了灰,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