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缺赶紧一退,并用手指在油灯上一拨。
一串灯油恰好洒在地上。
啪的一声,大姨母脚底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季缺没有任何犹豫,随手就是一簇生石灰洒出!
大姨母的脖子十分灵活,唰的一下往下一沉,躲开生石灰的同时,就要来咬他的手腕。
咔嚓一声,大姨母发出一声怪叫,猛然缩回了脖子。
一把剪刀贯穿了她的嘴唇。
千钧一发之际,季缺精准的递上了剪刀,以便大姨母不会无功而返。
大姨母猛的扯下了剪刀,一把掷来。
季缺头一偏,剪刀贴着脑袋飞过,扎进了墙里,跟穿纸一样。
下一刻,季缺一个后仰,全身筋骨连成一线,如一张紧绷的弓,唰的一声将一块板砖掷了出去。
大姨母脖子一扭,板砖就呼啸着擦头而过,并没有被击中。
大姨母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很是讨厌。
结果下一刻,只听见咚的一声闷响,她脑袋往前一顶,眼珠都要从眼眶里冒出来。
原来那擦头而过的飞砖在屋梁上一个反弹,又回来了,生生砸入她的后颈。
季缺飞身躺地,一式陆地仰泳,如一道疾风般窜了过去。
这速度快得简直不太像是人!
在窜行的过程中,他双腿肌肉如铁丝般绞在一起,那是他熟悉至极的发力方式。
啪啪两声炸响,声音清脆。
大姨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一记滑铲铲断了双腿,整个身体如陀螺般旋转着砸在地上,带出一声闷响。
季缺得理不饶人,一个漂亮的漂移转身,对着大姨母的脑袋和驼背就是一阵狂敲。
呼啸的榔头如疾风骤雨,招呼在大姨母身上。
大姨母如今身体很是怪异,脑袋被敲得凹陷后,迅速鼓包膨胀,很快就满头是包了。
即便这样,她依旧在甩动着脖子咬人,颈部的“嘴巴”不断重复着——“房子,我儿的房子!”。
“我的,房子是我的!”
季缺转瞬又掏出了另一把榔头,一边双手持榔头狂敲,一边反驳道。
大姨母双腿虽然被铲断,可是依旧坚强,双手趴在地面,一时健步如飞,不断向季缺逼近。
季缺则一边躲闪着撕咬,一边继续狂敲,中途衣衫都被咬破了,格外惊险。
功夫不负有心人。
啪的一声,大姨母驼背上一个鼓起的肉包被敲破了。
只听见嗤嗤一阵声响,一串鲜红的血液从裂口处喷薄而出。
下一刻,她在地上抖动了两下,整个人就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刚念了一句“房子,我儿的房子!”,就唰的一声冲出了窗外!
季缺跟着跳了出去。
只见空中,大姨母那怪异的身体越冲越高,越冲越远,眨眼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季缺看着这一幕,满脸是汗,喃喃说道:“这次应该回不来了吧?”
他手持榔头站在那里,表面淡定,内心忍不住感慨道:“刚刚吓死老子了。”
刚刚大姨母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姨母变成了鬼怪?
夜色中的桑水县依旧寂静,可在季缺眼中却充满了深邃之感。
他回到了房间里,看着这满屋狼藉,以及地面的血迹,认真总结道:“真倒霉。”
领悟,太极拳!
姨母漏气飞走,给季缺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稀奇古怪的姨母。
姨母不过跟着风莲教的人走了几天,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般不人不鬼了。
邪门。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的倒霉程度又加深了?
这是季缺来到这世上第一次遇到这种诡异事物,也就是说,这本就是有妖邪存在的类聊斋世界?
季缺想了想,他刚刚足足用了两套连招才将姨母送走,连衣服都被咬破了,可谓生平仅见的险恶。
风莲教传道时,他也会生出强烈的冲动,一次比一次强烈。
如果他跟着走了,是不是也会变成姨母那样?
想到这里,季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足。
这里面的水挺深,他担心自己把握不住。
这悟性不能再攒下去了,再攒下去恐怕要出大事。
于是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决定现在就把这积攒了大半年的悟性用掉,增长实力的同时,让运气恢复一点。
他第一次积攒的悟性用在了游泳上,第二次和第三次用在了跑步和烤肉上,可后面这两次因为悟性积攒的时间不够,分别是一个月和两个月,效果很一般。
就是单纯跑得快一点和烤肉烤得美味了不少。
这也是季缺这一次一直在憋大的原因。
他喜欢悟性带来的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