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会演了。
周湘云捧着?搪瓷缸吹了吹,不紧不慢地喝了两口,抬眼看向顾何,杏仁眼染上水汽,雾气朦胧,似醉非醉,满是盎然?春意?。
如果不是她接下来说的话给顾何当头一棒,顾何仿佛看到了婚前那?个对他痴缠不休的女子。
“顾何,做人得有良心。”
顾何不恼,心平气和?,“请赐教。”
她用?强硬手段跟他结婚,婚后?百般折磨,导致他一度精神崩溃,不得已提出离婚,之后?虽无联系,却也每个月按时汇去?生活费,即便不够十全十美,至少在缺衣少食的年代,没让她们娘俩受冻挨饿。
周湘云也明白,这个年代大多人只为?求个饱,就?像周老大一家,周湘国入伍十几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往大的来说,他为?卫国,往小的来说,不也是保家吗?上前线流血流汗,让家里人有口饭吃。
就?这点而言,顾何和?周湘国没差,为?祖国建设远走他乡,肯定也吃了不少苦头,将赚来的血汗钱寄给她们母女。
但也有最大的不同,顾何对她们无情,不像周湘国有义,就?算周湘国常年不回家,张秀珍心里也有个盼头。
原主日夜相思,顾何毫无依誮回应,久而久之,只有怨念。
这些,顾何那?么聪明,周湘云不信他不知道,他只是不在乎罢了。
就?是因为?不在乎,才会肆无忌惮伤害,唯一的寄托也要抢走。
“总而言之,谁也别想将苗苗从我?身边带走。”周湘云多的不想说,只表明自己态度。
周湘香回来听到这话,就?一个感觉——周湘云太不要脸了!
不能?从她身边带走,也就?是说顾何要回苗苗可以,但前提也得把她一块带去?大西?北。
她要去?了大西?北,那?她怎么办?她大老远跑这一趟白干了,不行,她绝不同意?!
“小云姐做人不能?太自私,你就?不能?为?苗苗多想想吗?苗苗还那?么小,未来的成长环境对她至关重要,”周湘香善解人意?地化作和?事老,苦口婆心地劝诫周湘云,“你不能?为?了那?点生活费,就?不管亲闺女死活了呀。”
周湘云轻飘飘地睨她一眼,“我?家的事儿,跟你有关吗?你有什么立场说我??”
“我?……”周湘香红了脸,着?急地求助顾何,希望他这个时候能?站出来帮她说话,结果对方?根本不为?所动,周湘香从牙缝里挤出话,“我?是苗苗的姨姨,作为?苗苗长辈,我?完全是为?她好?,从她的立场出发,不像某些人,只考虑自己。”
“作为?苗苗的亲妈,我?谢谢你好?意?,不过没必要,”周湘云说,“还有,顾何刚说的话,你怕没听到吧?他让我?苗苗和?生活费二选一,我?要是当真像你说的自私,为?什么不选生活费过自己悠闲的小日子呢?”
周湘香说不出话了。
好?像是这个道理,周湘云嫌苗苗拖油瓶,为?什么不扔掉拿着?钱重新开始呢?
她疯了吗?居然?三言两语给对方?牵着?鼻子走。
周湘云这么做,还不是因为?痴恋顾何成魔,为?了跟顾何重归于好?,不惜拿亲闺女做筹码。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小云姐,你这是何必呢?求求你,你放过顾老师吧?”周湘香留下心疼的眼泪。
来活了!周湘云端正身子,有样学样,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溢出,慢慢滑落,诉说着?万千悲愁,而后?带着?哭腔地说:“求求你们,放过我?娘俩吧,别拆散我?和?苗苗,没有苗苗,我?一天活不下去?。”
这么夸张?周湘香不甘示弱,用?力挤挤眼睛,然?而就?眨眼的功夫,一道圆乎乎的小身影冲了进来,挡在周湘云前面,奋力地展开双臂,做出一副母鸡保护小鸡的姿势。
这段时间他们常玩这个游戏,虽然?小苗苗每次都是小鸡受保护,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架势端得很足。
“不许凶妈妈!”敢凶妈妈,她就?凶回去?,于是龇着?米粒大小的贝齿,吵着?周湘香奶奶地嗷呜一声。
小苗苗超凶哒!哼唧~
“苗苗,到爸爸这来。”顾何招呼小苗苗,并拿出买来的一罐地球糖,那?天他看小苗苗就?一颗糖,又要给这个吃又要给那?个吃,自己最后?什么也没捞到,他就?心疼得不行。
一罐地球糖才多少钱,他每个月寄的生活费,可以买多少地球糖,周湘云却舍不得给闺女买,她说她离开苗苗活不了,这话谁信?
反正他不信,这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生活费也要,闺女也不放。
“不要!”小苗苗双手抱胸,将小脸转向一边,别人欺负妈妈,爸爸也不保护妈妈,爸爸不乖,苗苗不理爸爸。
“苗苗,你听姨姨说好?不好??”周湘香蹲地上,手搭小苗苗肩膀上,神情温温柔柔,“只要苗苗跟爸爸一块走,不仅可以每天见到爸爸,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