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怎样的人”知晓一切原委,姜婳唤不出那声‘舅舅’。
季窈淳沉思了片刻,轻声道:“是如安神香一般可以让人安心的人。从前雷雨天,姨娘总是睡不着觉,他便会来房中哄姨娘睡觉,姨娘给你哼的那首童谣,便是他教姨娘的。”
想起这些,季窈淳笑得很柔和。
姜婳眼眸红了一瞬,幸而夜色已深。她听着姨娘讲着过往,都是温暖的,柔和的,像宝藏一样值得被一生珍藏的。
那一日,树上的蝉都安静了许多。
后来姜婳回了房间,待到沐浴之后,她小心地打开了姨娘给她的那一刻安神香,在香炉中加了一些。
烛火之下,香炉上面冒出淡淡的烟。
姜婳掀开被子,轻轻地望着香炉,那烟一直缓慢悠然地散着,室内逐渐是清淡的安神香的味道,她渐渐地闭上了眼。
梦中,她又见到了一大片雪。
她便像知晓这片雪便是谢欲晚一般,安静地躺在了雪上,可能是梦,又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即便满目都是雪,但是她感受不到一丝冷意。
她轻轻闭上眼,渐渐地在睡梦中入睡。
小院中。
梨树上面开始有黄灿灿的梨子, 一旁的厨房中冒着屡屡炊烟。
橘糖如往常一般望着前面的公子,时不时轻声‘指导’一两句。厨房中的烟有时很浅,有时又开始有些浓, 时不时伴着烧糊的气味。
但是厨房中的两人都是一副早已习惯的模样。
厨房外, 一身黑衣的莫怀望着不远处, 看见一道身影时,持着一柄剑的手微微怔了怔。他转身向厨房而去,轻声道:“公子。”
谢欲晚回身,望向莫怀:“嗯?”
莫怀垂头:“安王来了。”
书房中。
徐宴时看着身前的茶, 手不由有些收紧。
他起身,想端正行了一个大礼, 为从前的‘冒失’和‘过错’。却在要俯身的那一瞬, 被谢欲晚扶住了。
青年的声音平淡:“无需如此。”
徐宴时一怔,头有些不敢抬起, 他这些日想了许久, 明白这场有关皇权的博弈,他早已脱离不开。从前身前这个青年对他隐晦说的一些, 不是猜想, 而是他日后的必然。
他必将在通往皇位的路上一步步腐朽。
徐宴时抬眸,瘸着一条腿,站直。
他望着身前的青年,发现谢欲晚的眼眸面对他从始至终都是如此地平静。他有些说不出地艳羡, 开口时却声音哑然。
他没有行跪拜如此大的礼,但还是瘸着一条腿, 顾自到了桌前, 斟了一杯茶。随后他双手捧着那杯茶,恭敬地弯下腰, 将手中的茶递到谢欲晚面前。
徐宴时没有多说一句,他对面的青年也只是淡淡看着。两个人就这般‘僵持’着,从始至终,徐宴时一直保持着恭敬的姿势,一直到谢欲晚接过那杯茶。
手中陡然一轻的时候,徐宴时说不出,自己究竟是心中松了一口气,还是心中那口气再也松不下来。他许久没有抬头,直到谢欲晚平静说道:“坐下吧。”
徐宴时在一旁坐下,谢欲晚坐在他的旁边。
“这些日的功课有学习吗?”
徐宴时一怔,手不由抓紧衣裳:“学了。”他甚至觉得,那日他那番话,在谢欲晚眼中不过是一场玩笑,因为那日他拒绝了后面的计划,却将谢欲晚给他布置的所有功课全都一一做完了。
青年的声音很淡:“如何算学了?”
徐宴时便轻声背诵了起来。
待到他将一切都向谢欲晚展示完,已经是日暮了。徐宴时知晓自己不该再叨扰,便开始请辞。谢欲晚没有礼貌性地挽留,只是吩咐莫怀去准备一辆马车。
在小院中,徐宴时一眼就看见了那颗梨树,因为树上的梨子看起来真的很好,黄灿灿的,一树都是,有些沉甸。
临走的时候,莫怀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梨子,递给了马车上的徐宴时:“殿下慢走。”
马车上,徐宴时看着手中的梨子,用自己华贵的衣裳擦了擦,随后直接放入了嘴中。将一块果肉咽下去的时候,他不由垂下眸低声道:“真甜。”
送走了徐宴时,谢欲晚继续去了厨房。橘糖看着公子的模样,眨了眨眼,虽然她知晓公子这些日在厨房不断地练习是为了不知道几日后给小姐做上一顿午膳或者晚膳,虽然是同小姐有关的事情,但是公子这段时间花在厨房的时间还是太多了些。
但身为奴婢,她自然也不会劝阻,只能想着如何让公子放弃那两道最复杂的。学前面几道简单的,公子都那些复杂的,她还是想让公子不要谋害小姐。
以小姐的性子,若是公子做的,即便是天下最不好吃的膳食,小姐都会说好吃的。橘糖一边想着,一边看着青年又烧起来火。橘糖轻声笑了笑,这般不用厨艺的事情,公子掌握的还是比较快的。
青山。
姜婳自起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