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声音很淡, 很不习惯如此说话。
“只是寻了个江南来的人, 他恰好会些调香的手段。那时闲暇,便跟着学了。”
姜婳听着他毫无可信度的话, 轻声道:“好巧, 同我在江南买的那盒安神香一模一样。”
只是他调制的都是用的上好的香料,而在江南买的那盒为何节约成本用的都是最普通的香料。
那是她外祖父外祖母调香的法子。
少女抿了一口茶,还是有些烫,不由吐了吐舌头。
青年见了, 眸色一深,从旁边斟了一杯冷茶递给姜婳。
他的手指修长, 扣在她喝过的那杯茶上。
姜婳又尝了一口冷茶, 其实只是平常凉茶的味道。但是可能因为适才被烫了嘴,如今再喝, 她觉得意外地不错。
她静静等了许久,也还是没等到青年说出那一句。
是因为她,他才寻的外祖父曾经的学徒。
她轻声道了一声‘骗子’。
她声音不算大,但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人,如今也算寂静,谢欲晚自然听见了。他握住茶杯的手一紧,眸缓缓垂下。
姜婳浑然不知,望着不远处的书桌,上面整齐地拜访着一些书。
“也是从书斋买的吗?”
谢欲晚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轻摇头:“暗卫阁的人从府中拿的。”
姜婳轻声一笑:“那我们是不是让暗卫再拿些地契钱财,这样的话,晨莲她们就能一人一间房了。不过这些日他们是如何睡的?”
“橘糖这两日身体不好,自然是独自一间。晨莲是姑娘,自然不会同莫怀和寒蝉住,那便只能是莫怀和寒蝉一间。他们半夜会打起来吗?”
谢欲晚摇了摇头。
在姜婳的注视下,他淡声说道:“莫怀单独一间,寒蝉睡树上。”
姜婳有些被呛住,轻声咳嗽了起来:“树上?”
谢欲晚没有再说,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
待到姜婳没有再咳嗽了,青年起身,将书桌上那几本书拿过来,放到她面前。
姜婳望了一眼,是同从前他给她的不太一样的书。
她翻了几页,轻声道:“好新的笔墨。”
她当时远远看着,书便如新的一般,如今隔近些看,便是连笔墨都像是新的。如若不是谢欲晚适才说是从丞相府拿来的,她还以为会是新出的书。
青年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将书放到了她面前。
姜婳将书放在手下,轻声笑道:“这般认真,是我将书看完了之后,夫子会出题考我吗?”
原本只是说笑,但是青年很平静地点了头:“嗯,还会打分。”
这便不太好笑了。
风拂开房间的院子,吹开了香炉上面的烟。姜婳望着那缕烟,烟随着光和风飘来飘去,最后散成虚无的一片。
望了许久,她轻声笑了笑。
如今一切都很平静,但这世道很快就要变了。
她不知道她身前的青年会如何抉择,只是他们应该有各自要做的事情。
在她望着烟时,青年一直望着她。
外面传来了晨莲敲门的声音:“小姐,到橘糖用药的时间了。”
姜婳回过神,垂下眸收起了手下的书。
是不算厚的三本书。
她轻轻嗅了一下,轻声嘀咕:“谢欲晚,这三本书好新。好新的书我一定没有背过,我没有你那么过目不忘,所以”
青年摇了摇头,轻声道:“三日。”
从前如若考诗词,便是三日。
姜婳抬起眸,微微蹙眉,手扣紧书:“五日。”
“好。”
青年应得很快,以至于姜婳直到出了门还在懊悔应该十日的。她回神望望身后关上的门,今日把她推出房间倒是推得勤快。
又想起适才推开门看见的一幕,不由垂下了眸。
她的脸上冒着微微热气,突然有什么让她的思维停了一瞬,但待她细想时,又只能想起青年如白玉一般的胸膛和修长的手臂。
她抱着手中的书,先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书放下了。
随后,她到了厨房,将给橘糖的的药端过去。其实晨莲一早便同她说送药这件事情她去便好,但是姜婳想着晨莲同橘糖的关系,觉得还是自己送算了。
这几日橘糖其实已经好了不少。
但是大夫开的药,还是要喝的。
姜婳敲了门,轻声推开,先是将药放到了桌子上,随后走进床榻去唤醒橘糖。
“橘糖,醒醒,喝药了。”
她面前的橘糖满头大汗,一副做噩梦的模样。
姜婳一怔,拿出帕子为她擦拭汗珠。在她抬手的时候,陡然对上橘糖睁开的眼睛,橘糖似乎一瞬间受到了惊吓,随后身体发颤了一瞬,恢复了意识:“小姐。”
姜婳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做噩梦了吗?”
橘糖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