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眸,手偶尔会被碎玉斑驳的角所伤到。烛光下,她的指尖满是细碎的伤口,但她浑然不在意,只是继续按照书中的法子试着。
外面的月亮暗了又暗,就这样,天一点一点亮了。
等到清晨的第一缕光照在少女脸上时,她眸中唯有认真。若是要说,比她白日抄书时定然是心静了不少。
日上三竿,少女困的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一旁的烛火滴了一滴又一滴泪,终于在天微亮时熄灭。少女的手边,是一套缺了不少块玉却基本成型的玉雕的九连环。
九连环安静地躺在桌子上,偶尔一两处玉的缝隙处,甚至沾着些淡淡的血珠。
即便睡着,少女的手依旧是一副护着九连环的姿势。
沉入梦境的那一刻,她想起的,是青年那双淡淡的眸。
她始终觉得,像一场永不会落下的雨。
晨莲推开门时, 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她眸在少女满是细小伤痕的手指上停了一瞬,转身去拿了药膏。
“砰——”
等到晨莲再过来时,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沐浴着清晨的光, 姜婳轻声道:“晨好。”
透过半开的门, 晨莲望向干干净净的桌子, 明白了什么。她暗自将手中的药膏收回去,笑着道:“小姐今日起的有些早,要再去睡一会吗?”
姜婳望了望日头:“还很早吗?”
晨莲点头:“嗯,小姐还可以睡一个时辰。等到到时间了, 奴来唤小姐。”
姜婳没有推辞,温柔到:“那我再去睡一会。”今日她要同司洛水一同去远山寺, 远山寺虽然不算太远, 但是回来的时候应该也是黄昏了。
她一夜未睡,今日定是要疲惫的。
但在司洛水面前, 她若是太疲惫了, 自然是不好的。她揉了揉眼重新躺在了床上,晨莲安静地为她关上了门。
见到小姐不想让人知晓, 晨莲将手中的药膏放了回去。打了一盆温热的水, 又从怀中掏出淡绿色的药粉,将药粉倒入水中。
水最开始是浅浅的绿,后面逐渐没了颜色。
晨莲将放了药的水放在小厨房中温着,随后安静地看着外面的天色。
再被唤醒时, 已经日午了。
晨莲端着一盆干净的水进来,替她洗漱。平日净手这般的事情, 都是姜婳自己来。可今日, 晨莲握住她的手,放在了水中, 细细地替她清洗了一遍。
她的手被晨莲握住,放在干净的水中泡了许久。
可能是因为还有些未醒,满是伤口的指尖沾到了水也没有疼意。
姜婳垂着眸,知晓那些小的伤口遮掩不住了。正准备寻个借口,可晨莲只是像没看见一般,替她又做好了其他的事情。
为她梳妆时,晨莲的动作很快,用一根玉簪简单簪起了她的头发。随后又细致替她佩戴了一套玉耳坠。
她原本有些出神,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小姐,好了,我们要出门了。”
她下意识看向铜镜中,里面的少女有一双轻柔的眼。她怔了怔,小声道:“走吧。”
待她出了门,便看见了司府的马车,司洛水掀开车帘提着衣裙向她走来,到了她身边便热络地挽住了她的手。
司礼站在不远处,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姜婳同司洛水打了声招呼:“洛水,午好。”
随着她话音落下,司洛水挽住她的手更紧了些:“午好,阿婳,今日阳光好好,听说远山寺有好大一片姻缘树,若是有心仪的人,将其姓名写在红布条上,绑着扔到树上去,神佛就会看见你的心愿,促成这一段姻缘。”
原来远山寺是求姻缘的。
看着她憧憬的模样,姜婳轻声一笑。
若真如司洛水所言,天下姻缘岂不是要乱套。但她还是温柔说道:“那我们可以去看一看。”
司洛水脸突然红了,小声道:“不瞒阿婳说,我的确有心仪的郎君。”
远处的司礼依旧是一身水蓝色锦袍,只是今日的款式比那日晚宴上随意了些。他走上前,笑着说道:“洛水,再不出发,别说傍晚回来了,傍晚能不能到都不一定。”
他声音清润,如清风明月。
司洛水忙道:“好啦哥哥,我们这便上去了。”
马车见状,拉开了马车的车帘,司洛水和姜婳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司礼也一跃上了马车旁边的一匹骏马。
马在地上磨了磨蹄子,开始奔在道路上。
马车内,司洛水一直讲着许多事情,姜婳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回上一两句。从始至终,司洛水的手都一直挽着姜婳。
姜婳弯着眸,温柔笑着。
她未曾同同龄女子这般亲热过,也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
司洛水同她说着宴会上的许多趣事,她安静地听着,偶尔也提上一两句自己的事情。直到司洛水眨着眼问她:“阿婳,你同丞相大人如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