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陈,好了。”她轻声道。
真同她在一处,他反而变得更羞涩,就好像刚刚那些大胆的话,并不是出自他口中。他红着脸,上前,准备推开门,被姜婳唤住了:“我们走窗吧。”
于陈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将姜婳那个小小的包裹背道身上,再打开了窗,自己翻身越过,用衣袖包住了手,羞涩地递给姜婳。
姜婳没有抗拒,隔着一层布料,她却似乎能感受到少年颤抖的心跳。
她一怔,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在碎裂。
她爬的有些吃力,最后,少年轻声道了一声‘冒犯’,直接将她从窗台上抱了下来,她被放在地上的那一刻,少年垂着头,小声解释:“因为时间,有些急”
姜婳最初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直到随着他,从小路走到墙边的时候,看见了已经被填了一半的狗洞。
狗洞?
少年羞赧地低下了头:“在下未寻到好的法子,便重金请人挖了个狗洞。难为小姐了”
姜婳不由得轻声一笑。
倒不是嫌弃,只是想不到,这般温柔谦和的君子,会想出这般的法子。这时,她才发现,少年的衣摆上,的确还沾着些挥不去的泥土。
她轻笑了笑,指着墙洞:“公子请吧。”
于陈瞬间脸红了,但还是按照她所言,直接演示了一番,随后还不等姜婳去爬,他又爬了回来,小声道:“小姐先出去。”
月光下,深夜里,一个小小的狗洞前,两个人对视着。
姜婳怔了一瞬,原来,真的有人的温柔,如此细致。她安静地蹲下身,也没太管顾形象,学着适才于陈的动作,从狗洞爬了出去。
她没有第一时间起身,而是坐在地上,望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姜府后面那片山林,就是传说有恶狼的那一片,此时她却没有太在意。这是她这一世,第一次,出姜府。
她望向身后很快爬出狗洞的少年,突然眸有些红。
她不想让他看见,转身眨了眨眼。
于陈一颗心都在她身上,自然看见了,但他没有去打断也没有去提及安慰,只是待她情绪平复后,轻声道:“小姐看,今日的月色真好。顺着月色照的地方,走上一刻钟,有一辆马车,马车行上一时辰,到了码头。在下包了一艘船,待到两日,便能到江南了。”
姜婳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山林间,月色很淡,其实只有漆黑的一片。
但不等她回应,少年已经步入了黑暗之中,递过了一只衣袖:“冒犯了,但是天如此黑,小姐能否牵着在下的衣袖。”
某一瞬,少年的身影,同那个矜贵的青年的身影,缓缓重合。
但是,牵上少年衣袖的那一瞬,姜婳便将这个荒唐的想法甩出了脑海。在漫天的黑暗之中,她只能看见少年的背影,但他牵着她,一步又一步,走出了这片昏暗的山林。
“噔——”
“噔————”
马蹄声在深夜的路面上响起,姜婳的心,也一同剧烈地跳动。
她真的出来了。
祖母出尔反尔,窗台上有脚印,她便知晓,姜府已经不能呆了。今日若不是于陈来寻她,她也会想个法子,在深夜逃出去。
她已经开始摸不清谢欲晚了,她便是要做那些事情,也要重新开始谋划,不如先出姜府。
其中的变故,是这个在一旁为她斟茶的少年。
于陈见她望向他,害羞地将手中的茶递给她,温声道:“这是我家中的习俗,若是离开了某些灾|厄,便喝上一杯‘安神茶’。姜三小姐,你要尝尝吗?”
少年的试探,让人讨厌不起来。
姜婳接过了他手中的茶,轻抿了一口,一股浓郁的茉莉味在鼻尖散开,清香中带着淡淡的涩。
放下茶杯,她轻声道:“多谢。”
于陈红了脸,却还是望向她,轻声道:“是在下多谢小姐,未嫌弃今日之唐突。待到去了江南,在下带小姐去赏花。”
姜婳没有推辞,轻轻应了。
马车依旧在疾驰着,码头独有的气息透过车帘传入两人的鼻腔,不知为何,姜婳的心,开始跳跃得很厉害。
只差一步了
可她总觉得,那个人,并不会这般放她同他走。
于陈先掀开车帘,下了车,依旧是用衣袖覆了手,将手伸给姜婳。
江边只有两三艘船,在江水中晃晃悠悠,车帘被马车挂在车上,姜婳将手递给了于陈,借着他的力,弯身出了马车。
然后,抬眸那一瞬,陡然看见浩荡的江水边,有一雪白的身影长身玉立。
他孤身一人,身姿如青竹,一身如雪般月华的长袍映出他眉眼的淡薄。
似乎也听见了马儿嘶鸣的声音,他缓缓转身,对上她的眼。
她眸一颤,下马车的脚不小心踏空了,于陈一直看着她,见到如此情况,忙上前一手搂住了她的腰,让她不至于摔倒。
姜婳扯着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