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懵懂诧异。
姜禹:“你什么意思?”
谢欲晚慢条斯理地,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同姜家三小姐,三月前定下了婚约,今日酒宴,我情难自禁,和自己一月后即将成婚的娘子亲热了番。只是不知道是哪些不长眼的人,推了门闯进来,这才闹了笑话。”
话音一路,姜禹一个茶杯就砸了过去,只是方向有些偏,就连碎到地上的碎屑都没有沾到人。
谢欲晚冷淡着眸,静静地看着姜禹。
姜婳就看着,那个在她世界中不可一世主宰生杀傲慢虚伪的父亲,在谢欲晚的注视中,逐渐弯下了腰,随后,他跪下来,苍老的声音带了些颤抖:“下官谢过大人。”
而那位少年权臣,全程都在平淡地喝他的茶。
那些困住她和姨娘一生的东西,那座压倒她和姨娘的大山,那些世俗的礼数和规矩,原来在他面前,只是蝼蚁一样轻飘的存在。
许多年后,姜婳依旧记得这一幕。
而现在的姜婳,只有沉默。
从他人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她就早已失去了发声和辩解的权利。
可,她没想过,嫁给他。
她不配。
可当她想开口时,他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就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她提起的一股气,突然就泄了。
拒绝,她同样也不配。
他不再看她,只虚虚喝着杯中的茶。
姜禹手颤颤的:“那大人,我这就,退下了。”
谢欲晚点头,没有在意姜禹诚惶诚恐的退下,一双眸,直直看着姜婳。
姜婳握拳,她也该回去。
却不等她起身,他就径直压了过来,他声音清冷而玩味:“未婚妻,你下的药,你自己解。”
那一丝淡淡的厌恶,顺着那个疏离的吻传递过来。他掐住她的脖子,断了她的呼吸,伏在她脖颈处。
温热的呼吸洒在她颈间,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她仰着头,瑟缩身子,与之唇相贴的时候,才发现,他其实皮肤都还是潮热的……
后来的一切,都像一场梦。
她甚至没有机会去欣赏姜玉莹的气急败坏,就被谢欲晚手下的人,直接带离了姜府。
踏出姜府那一刻,春日的风向她涌来,阳光洒在她脸上,她茫然地看着门外的一切。
她没有回头。
那个困住她和姨娘十几年的囚|牢,那座压得她和姨娘不得喘息的大山,就那么轻易地,因为谢欲晚一句话,轰然崩塌。
将她带出府后,侍卫将一方玉佩递给她:“这是大人的随身玉佩。”一同递给她的,还有一个小小的玉盒。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红了眸,没怎么看玉佩,就不可置信地接过玉盒。这个形状,她能想到的,只有一样东西。
“是姨娘的骨灰吗……”
侍卫将玉佩一同塞入她手中,淡声道:“如夫人所言。”
姜婳抱住玉盒的手一紧,心被这一句“夫人”烫出了疤痕。她手颤抖着,她如今站在这春日的阳光之下,欢喜拥有的一切,是如何来的呢……
是牺牲了谢欲晚来的。
被她玷了身子,污了名声,占了正妻之位。
名声赫赫的少年权臣,风光霁月,位高权重,当朝最年轻的丞相,如若不是这场阴差阳错,他本是她一生都难以触碰的人。
她用这般卑劣的手段,牺牲他诸多,只是为了报复……姜玉莹。
她心被烫的难以思考,手中的玉佩,怀中的玉盒,这一件一件,像是雨日前天空中黑沉沉的云,一片一片,压在她心上。
她不后悔那天推开那扇门。
但她愧疚。
大婚后。
他们成婚的第一年,第一个月,谢欲晚很忙,每日她们的交集,可能就只在床笫间。
除开在姜府第一次凶狠些,其他时候,他其实很温柔。
她总是不敢看他,夜间的烛光已经很暗了,可她还是不敢看他。她偶尔能感受到,那双凤眸总是平静地望着她。
有些冷。
具体是厌恶,还是疏离,她不敢去细看。
偶尔她独自在府中时,会看见一方白绫,从空中悬下。她知晓自己,大概是得了什么病,但她未听过这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