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985高校的全国录取率才百分之一点几,拿祁州来说,本科生录取率百分之五十左右,研究生不到三分之一,博士就更低了,拿到博士学位的你,刷掉了千军万马的人,难道不幸运吗?当然,也是实力。”
向楠是理科生,她不会像程如珩那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拿数据说话。
“再再比如,我们健康活到二十多岁,没有经历重大事故,更是一种幸运了。”
程如珩说:“你是认为,不应该单看自己,而是作比较,简而概之,就是要知足。”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房子再多,睡觉的地方只要一点点。”
“广厦千间,夜眠仅需六尺;家财万贯,日食不过三餐。”
向楠打了个响指,“对,就是这个意思。”
思思在一旁听着,愣头愣脑的。
以她的小脑袋瓜子,确实没办法想明白。
程如珩笑着摇了摇头,说:“果然,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我爸妈以前说我整天没心没肺,其实也挺好,不是吗?及时行乐,管他今朝还是明朝,比如今天这么晴朗,就适合来根冰激凌。”
思思听到,立即喊道:“冰激凌!”
向楠说:“走,待会姐姐带你买去!”
程如珩失笑。
半个小时时限到,他们把船开回去,沿原路走出漓湖公园,和谢天跃、朱洁在门口汇合。
附近就有家麦当劳,向楠牵思思去买甜筒。
其他人落在后头,程如珩手揣着衣兜,看她们蹦蹦跳跳的背影。
谢天跃问他:“这姑娘,你怎么认识的?”
这一问,倒把程如珩问住了。
按向楠的说法,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操场,可他并未对她留下印象,相熟的过程,也难以用一句话描述。
最后,程如珩只能将起源概括为:“偶然。”
偶然遇见,偶然有了交集。
像徐志摩的诗里写,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到了别人的波心。
谢天跃觉得讶异,又联想那女生的性格,更相信是她主动,这么解释,又变得合理起来。
他说:“你们俩,性格差异还蛮大的,但是也挺互补。”
程如珩反问:“是么?”
“人家多开朗大方啊,你看着天天笑吟吟的,其实闷死了,就得有这样阳光的人在你身边。”
那边,向楠买了不同口味的甜筒,思思给她尝自己的,两个人脸上都挂着笑,是甜品带来的满足感。
程如珩没有作声。
作者有话说:
“广厦千间,夜眠仅需六尺;家财万贯,日食不过三餐。”——《增广贤文》
写这章想起徐志摩那句“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他们俩就是最配的!
第十五阵风
◎总会让他喜欢上我的。◎
玩了一天,回去的路上,思思趴在向楠的腿上睡着了。
谢天跃先送向楠,她要下车时,思思还赖在她身上睡得酣熟,胸口一起一伏的。
程如珩绕过去,拉开门,弯下腰,伸手去抱孩子,向楠轻柔地托着她,小心翼翼地,生怕把她搞醒。
思思落到程如珩怀中,发出一声无意识的轻哼,眼睁了下,他轻轻拍她的背,是哄慰的动作,她又继续睡去。
看来真是玩累了。
向楠从后座下来,扯了扯被思思蹭乱的衣服,用气声说:“程老师,今天谢谢你和你朋友了。”
程如珩站在马路牙子上,比她高得更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然而他眉眼温和,说:“不客气,你带思思玩也辛苦了。”
阳光的浓度愈深,变成橙黄色,照在程如珩身上,镀了一层金光,如神祇降临。
然而,经过今天一天的相处,她再明白不过,他也是个普通人,反而觉得更真实可触了。
“那,程老师……”向楠拨了拨思思的头发,用以掩饰自己的不舍,“再见。”
“再见。”
程如珩抱着思思坐到后座,朱洁则换到前座了。
向楠目送车子驶走,手揣着兜,心情颇好地,荒腔走板地哼着“今儿个老百姓啊,真呀真高兴”的小调走回家。
她到家,两只脚交替着踢掉鞋,趿上拖鞋,把自己扔到沙发上,长腿随意地架着,给周悦然发语音。
“我跟你说,我今天留了个钩子,准备下次钓程如珩。”
周悦然秒回:“哎哟,向楠你出息了,留的啥啊?”
向楠得意洋洋:“我不是有块运动手表吗?我留他朋友车上了,等下次找他要。”
周悦然:“……”
周悦然说:“还以为你多聪明呢,就这?”
向楠说:“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见他了啊,多见一面是一面,找机会相处,总会让他喜欢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