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辛年紧接着又尝了尝她做的里脊，仔细品了一品，因为嘴里还有东西，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我怎么不知道蒋川还有这手艺，认识他那么久也不说给我露两手。”

糖醋里脊这种家常菜他这么多年也吃过各种不同版本的，唯独师从蒋川，蒋小舟做的这道，有种说不出来的奇特感，像是用了什么传承秘方。

真的难以相信是刚才那个连盐和糖都分不清的蒋小舟做出来的。

聂辛年说完这句话，就开始继续扒拉着碗里的粥。

吃完饭后蒋小舟负责洗碗，聂辛年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调来调去也没什么好看的节目，就随手放了个新闻台。

他真的还活着

台里报导的记着拿着话筒正在做采访，后面无意拍到的路人却更为直接的，映入男人眼帘。

有个穿着大衣的中年男人在记者身后走过，手里提着两大包东西，像是刚从超市买完东西出来。

那个中年男人出现时是一个侧脸，在经过这些机位的时候，眼神往镜头这里扫了一下，仅仅是那么一瞬间的正脸，却足矣让人看清他的容貌。

是蒋川不会错。

他真的还活着。

聂辛年拿起遥控器摁了暂停键，侧着头冲着厨房那个忙碌的身影喊了声，“你过来一下。”

蒋小舟手里的碗刚好洗完，她随手拿布擦了擦手上的水，就小跑着去到聂辛年跟前，并未注意到电视屏幕上暂停的画面，“什么事?”

他指了指电视机，淡淡的说了两个字，“是你爸。”

蒋小舟卸着围裙的动作也凝滞在半空，她视线落在电视机屏幕上，看着上面定格的画面，里面那个无意扫过镜头的正脸，就是她的父亲蒋川。

画面里的父亲，手中还提着两袋子东西，很像是居家过日子的生活。

但是为什么，父亲不来联系她，她打父亲的电话，也一直都打不通。

蒋小舟知道父亲还活着，并且看上去感觉还不错，心里便觉得这是莫大的安慰，只要知道父亲过的好，就算现在还未能跟她联系，这些也都变得不重要了。

聂辛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发生改变，由震惊转为发愣，然后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抹浅笑，眼眶里浮现出一层水雾。

聂辛年正了正身子，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些安慰的话，也硬是哽在喉咙里一句都没说出来。

他看着电视屏幕，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这是云南电视台的采访，你爸他现在，应该是在云南。”

言外之意就是，问她要不要去找蒋川。

毕竟那么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凭空消失，这些天网上对蒋小舟流言四起，议论纷纷，蒋川都像个透明人一样，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

任由他那唯一的女儿被人往风口浪尖上推。

也许，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不得已而为之。

蒋小舟只是愣愣的盯着电视屏幕，轻声道，“我知道他过得好就行了，他会回来找我的。”

她相信父亲不愿意现身有他自己的理由，她愿意等，等着父亲回来找她。

聂辛年大概也猜到会是这样的情况，点了点头，才没继续往下说。

……

接下来这一个星期，天气转暖，大地回温，让人的心情都跟着不自觉好了起来。

聂辛年的凰锦计划也在按部就班的推进，以潮牌的方式主推凰锦，单凭几张样品照片就已经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

对此次产品的推出也是满满的期待。

有一天吃饭时候聂辛年无意提起来，说等他忙完凰锦的事情，就休假跟她一起去云南玩几天，不是为了找蒋川，只是单纯的散散心，仅此而已。

她记不得自己当时是什么反应了，好像是点头，说了声，“嗯。”

小时候长得真难看

蒋小舟这会儿功夫一个没留意，聂辛年就已经不在她身后了。

她在走廊试探着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聂辛年?”

仍旧没有听到回应。

蒋小舟往前走了两步，就看见聂辛年站在自己房间，盯着桌子上的一张合照，看的出神，那是她跟父母一起照的照片，时间大约是在十年前。

后来她长大就不怎么喜欢拍照了，在一起的合照也都几乎找不着。

她压着步子上前，聂辛年看着照片里的一家三口，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会不会是，认出来了，认出来她就是当年被她救下的那个小女孩。

蒋小舟耐不住性子，出声提醒，“聂辛年，看什么呢。”

“你小时候……”

他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皱了皱眉，给出五个字的评价，“长得真难看。”

蒋小舟原以为他是看出什么来了，结果不仅什么也没看出来，还眼拙的很！

聂辛年撂下这句话，没给她反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