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韩大人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掌着整个锦衣卫,金陵想巴结的人从来不少。可别看这位韩家二爷,一双含情笑眼,却最是脾气古怪,说翻脸就翻脸,说不理人就谁都敢不理会,这是让首府高大人都得咬着牙根笑着作揖的人。
他们谢府根本不知怎么得罪了这位韩大人,韩谢两家人情上的来往一直是有的,结果到了这位韩二爷这里,直接连面子情都不给了。谢府老太太的寿宴,金陵高门就是人不到,也得送份礼。就是殷家,闹成这个样子,殷家老夫人恨不得抡起斧子劈了谢府的门,可这样日子,再恶心也得忍着,使下人送上份礼,最多通过礼恶心人。
可这位指挥使大人做了韩家的主,这样日子,愣是连个屁都没有。
谢家还不得不几次三番示好,想弄明白哪里得罪了这位阎罗,结果这人压根理都不理!
如今——,
“怎会!”谢老太太不明白!
很快能回明白的人就来了,后头这个打探清楚回话的人,从嗖嗖冷风中一进热烘烘的正堂,本就跑得急,此时更是脑门子都冒了汗,跪地磕头回了话。
好一会儿,正堂众人俱都是一脸震惊相。
“指挥使大人说是要支持——,支持他家大外甥。这会儿外头陆园宴的帖子已经贵重起来,有那些得了帖子却给丢了的,正花重金求帖呢”回话的人悄悄抹了把脑门子,如今外头可说的都是陆家这位公子和明日的陆园宴。
“这——”二夫人张了嘴,下头的话却没说,一双眼睛看向老太太和管家的三夫人,这大好的能跟指挥使大人叙上关系的机会,不用白不用呀!
“说起来,咱们跟指挥使大人的外甥,可是甚有渊源呀。”二夫人到底试探着说出了这句。
大夫人用帕子捂着嘴怕咳,三夫人绷着脸不语。
老太太耷拉着眼皮,僵着脸喝茶,没说话。
老太太没呵斥,这就是——有意思了。
二夫人瞅了眼三夫人,转着心思。
大年下的,往年这时候正是娘们们热闹的时候,今日却气氛沉闷至极。
满堂大气都没有,只有茶盖碰到茶盏的声音。让人暗道,也没翻黄历,今儿难道不是好日子。
结果,今儿果然不是好日子,沉闷至极的茶都没安生喝几口,外头又匆匆来了人。
听这来人的脚步声——,老太太右眼皮就是一跳,把茶杯递到丫头手里的时候差点失了手,“大过年的,都仔细着呀。”
老太太呵斥丫头,这才转身看向堂下。
半天才问出:“这是又有什么事!”还能再有什么事儿不成!
就听来人同样擦着汗小心翼翼回话:“是,是二小姐从临城带来的东西,到了。”
听到就是这么个小事,三夫人攥着的手才松开了:到了就到了吧,早听说他们还有东西在后头。
能有什么好东西,商贾人家没见过世面,几个臭钱就恨不得到处卖弄。别是连曾睡过的架子床都当好东西运过来了吧,听说下头人家能有张拔步床是当宝,上百两银子的东西,放在外头倒是不能不要的。
哪知道来人又小心翼翼回了句:
“二小姐东西,多了些。”
好像生怕自己没回清楚,擦着汗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