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窗而入的凉风带着池塘的森森清寒,让钱多打了个激灵,他应是。
看到大公子微微抬起的嘴角,噙着冷笑。
不是什么大事
一时间,室内寂静,只有夹杂着荷香的夏风吹过,还有大公子再次曲指敲击窗台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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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听话?”
陆子期凭窗看着黑漆漆的夜, 曲起的修长中指不紧不慢叩击着木质窗台,一下又一下,好像想到了好笑的事儿, 他轻轻笑了一下,慢吞吞道:
“不是什么大事”
不管对于常建,还是对于守备来说,音音这场无妄之灾都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一个商家小姐落了水, 甚至都没伤没死,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不是什么大事就好,到时候常家少爷真出点大事,也跟今日的他们没关系。
“叫他们两个回来,他们干活仔细,干净。”陆子期瞧着烛火, 静静吩咐:“不用急, 总得到这个年下吧,再不济恐怕得到明年春天了。”
年下热闹,临城小霸王那脾气, 哪年不惹出几桩事儿。但保不住年底下, 守备管得严, 他说不定反而老实几天。那就来年春天,春天最是年轻公子纵情放肆的好日子, 憋了一个年, 春情一动摩擦就少不了。最晚那时候,正适合这样的小霸王出点大事。
钱多点头,就听有节奏的叩击声一停, 自家公子道:“好好查查这个孙家小姐。”
见钱多出去, 陆子期转身来到桌案前, 瞧了一会儿烛火,然后慢悠悠抬起手,慢腾腾划过烛火,疼。
疼的滋味,不好受。
他的音音最怕疼了,怎么才能永远不让音音疼,陆子期垂眸看着被火燎红的指腹。
“官呀。”总是不好惹的。
陆子期瞧着晃动的烛火,可如真要谋取权势——,势必离不开金陵。
他闭了闭眼,低声沉吟:“金陵。”
他可真是不喜欢金陵。
—— —— ——
赵家这边这一日没安生,得了消息的守备常家,这次不同往日,也乱泱泱地闹着呢。
常建并不觉得自己惹出了什么乱子,他不过是想英雄救美,结果因为陆家那丫头,费心布了好久的局彻底落了空,他还不高兴呢!哪知道屁大点事儿,这么快就给他爹知道了,鱼没吃到,落了一身腥,真是晦气死了。
他爹正气得吹胡子瞪眼,要不是家里老太太拄着拐杖拦着,这顿打,常建可是逃不过去的。
“你惹谁不好,非要惹到陆崇礼的人!”守备老爷气呼呼瞪眼。
“瞧瞧爹您大惊小怪的,说的好听什么临城公子,不就是个小白脸酸书生,说到死那不也就是个商贾出身,您做老了官的,还怕他家不成。”常建最烦他爹动不动就大惊小怪。
“那是一般的酸书生、商家子?如今临城周边哪个不感念陆家的粥厂,连知州老爷对这么个年轻人都客客气气的,你以为为了什么?是知州没你聪明,不知道他就是个商贾?还是知州就知道看脸,不如你见事明白通透呀!”
别的地方税银年年拖欠,上头当官的为了收税对下面的胥吏都是客客气气,就是为了能把这一摊子税收上来。他们临城有这个陆子期,上任的知州老爷到这里简直就是捡政绩。
守备老爷看着儿子直瞪眼,明明都是一样年纪的人,也不知道那个陆子期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能里外打点如此妥当,既不伤民还能让临城人都跟着喝上口汤,又能讨了上头的好。但凡明白的,都知道此子不可小觑。
“这人真要不依不饶来硬的,你爹我就是能把他按下去,也绝对落不下什么好!”才二十三岁,就已滴水不漏到这个程度。一个人厉害到一定份上,平日里越是和气的,真较真儿了,就越是难缠。
如今眼看着秋闱在即,此子一旦中举,就更难缠了这样一个人,未来什么前程,谁能说得准呢。他才说要好好笼络,他儿子就给他先捅娄子。
旁边常建小声道:“举人哪是那么好中的”他爹就是胆小怕事,一个正五品,临城除了知州就没比他爹大的,还前怕狼后怕虎的,如今连个商家子都怕上了要是这个守备给他当,他就绝不会这么窝囊
守备一听气得又要捞棍子:“你以为人家是你!连个秀才都考不上,我打——”
话没说完,后头的老太太又被丫头搀着来了,一转眼,常建就已躲在了祖母身后,老太太颤巍巍直嚷嚷:“我统共就这么一个金孙,你要打他,不如索性把咱老常家的祠堂给砸了!来,就用我这拐杖砸!”
旁边还跟着他那个同样护犊子难缠的夫人。
守备除了赔笑哄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