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轿子就是马车牛车,无处可避,不得不靠两条腿赶路的小贩也都戴着大大的遮阳斗笠。
一处大酒楼里,厢房中的冰已化了一半,散出森森凉气,钱多把钟大娘熬了一上午的汤送上来,就听到大公子清淡的声音:“你们喝就是了。”
看到大公子比往日更显苍白的面容,钱多想劝,可又不敢。曾经公子至少还愿意说话,这些日子,公子跟他们连话都不愿意说了。
陆子期从各方传来的信件汇报中抬头,已把钱多手上的汤忘了,问的是:“东西给小姐送过去了吗?”
钱多忙回都送到了。
顿了顿,陆子期问:“她——喜欢吗?”
钱多一愣,“公子挑中的东西,小姐肯定喜欢。”
他倒没有打听小姐喜不喜欢,主要是最近这样的好东西几乎是天天送,公子不管去哪里但凡见到音音小姐可能喜欢的都一股脑送到小姐院子里。可公子却越来越少回清晖院了,以前就是忙到再晚,公子也一定是回去的。
陆子期看着融化的冰,好一会儿才问:“她——还熬夜等着?”
钱多瞧了公子一眼,这才道:“听丫头说,昨儿没有了。”小姐一连熬着等了半个月,可昨儿甚至没来前院。
闻言陆子期按着信件低了头,没再说话。
钱多犹豫了下还是道:“小的看着小姐瘦了些。”说完这话,钱多也不敢看公子反应,垂头等着。
他们谁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公子固然是忙,可公子哪天不忙,从来没有这样的。就在临城,整整半个月不进家门一步。
公子,从来都不是他们能懂的人。
滴答滴答——,是冰融化滴落铜盆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钱多才听到公子依然不带什么情绪的声音,说的依然是小姐的事儿:“这是饭都不肯好好吃。”
说着公子好似笑了笑,“从今儿,该是能好好吃饭了。”
声音更低,“音音,聪明得紧。”
果然从这日,小姐也不到前院等了,也肯好好吃饭了,公子也照常回家了。只是两人之间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明明就住在相连的院子里,愣是能一次面都没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