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不住地吞咽,他掩饰性拿起茶盏。
“那你怎么不帮她,不想吗?”陆子期轻声问,不看音音,垂了眼,慢慢把茶水喝尽,攥着茶盏等她的回答。
夜静悄悄的,连夏虫声都听不见了,只能听到音音软糯的声音。
“没有什么想不想的我只会为了我的串儿姐姐和橘墨,去逆哥哥意思。她不是值得我这样做的人罢了。”
陆子期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此时闻言,哑然一笑。看了一眼音音,才用玩笑口吻道:“我还以为旁的女子喜欢哥哥,音音会不高兴。”
“怎会?我巴不得天下人都喜欢哥哥!”
陆子期顿了顿,还是轻轻笑了,拿起案上茶杯,放到嘴边了才发现空的,这才想起是自己刚才喝尽的。
音音把自己未碰过的茶推过来,陆子期拿起,慢慢喝到口中,才发觉自己一点都不渴,可还是沉默着喝了半盏。
他慢慢放下茶盏,垂下的睫毛颤动。夜深人静,书房中只有他们两人,陆子期突然就很想问:“音音——”
他抬起的眼对上了谢念音看过来的眼睛,乌溜溜的,澄澈干净。
“——怎么这么晚都不睡?”末了,还是只问了这句。
“自然是为了等哥哥,一天都没见到哥哥,我怎么睡得着。”
窗外月从云丛中露出来,圆满的。月光下的桃树,轻轻摆动叶子,陶然的。
“哥哥明天也忙吗?也要天不亮就出门?”音音巴巴望着哥哥。
最近都忙的,陆子期该这样说。
可他却听到自己说,“明日,不忙的。”
话一出口,陆子期自己都愣住了。
他听到音音快活的声音:“可算恢复正常了,那我就不生气了吧!”
烛火一跳,陆子期指尖一动,好像“正常”两个字烫人。
陆子期微微垂眸,声音很低:“对,该恢复正常。”
音音一直正常,不正常的那个人是他。是他,该努力让一切恢复正常。
他看到音音一放心,就打起了小小呵欠,显然是早先压下的困意都上来了,这时候也实在是晚了。陆子期看着黑漆漆的窗外,转头轻声道:“去睡吧,睡一觉起来,该什么都好了。”
呵欠一上来,简直一个连一个,音音这时候已经不太能听清哥哥的话了,只听清了“睡”,可真是该睡了,要不是为了等自己这个两天不着家的哥哥,她这时候都该醒来听着橘墨的磨牙声,睡第二觉了。
陆子期看着丫头备灯,音音扶着橘墨出了门,往旁边跨院去了。
到了月洞门前桃树下,音音回身,借着挑高的灯笼,朝他挥手。
书房窗内,陆子期只是轻轻笑了笑,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内。
他一直立在那看着,许久后才回神,也不知自己到底还在看什么。只他的手扣紧了窗棂,用力得发疼,这该是决心。
“哥哥,有心事?”
随着夏天到来, 天亮得越来越早。
清晖院的大少爷都是早起读书的,搁在冬日,清晖院里伺候的人都跟着大公子摸黑起来。如今到了夏日, 白天长了,大少爷起床的时辰,天已是蒙蒙亮。
钱多已立在大公子房外,身后跟着两个丫头, 一个捧着铜盆温水,一个捧着巾帕托盘。很快就听到房内有了动静,钱多瞧了瞧天色,一刻不差,正是公子每日起床读书的时候。
钱多这两日提着的心松了松,让丫头入内安置了铜盆面巾, 妥当后两个丫头退出, 只余钱多在门口听吩咐。他看着东方发白的天,暗道一切可算正常了,旁人没觉得什么, 可这两日钱多却始终觉得公子心内闷着什么, 整个人都如绷紧的弦, 愈发忙得一刻不停。
他心道还得是他们小姐,公子心里的事儿他们下头的自然不知道, 也没法子, 可只要小姐一开解,这不就好了。
果然就见大少爷更衣洗漱毕,像往日一样, 卯正就已在书房里读书了。书房外的钱多转了转脖子, 只觉全身筋骨都松散下来, 也有心情跟旁边小书童低声闲话两句了。
书房内,陆子期先把昨日各处送上来的信件一封封拆开来看了,该回的都回复,这才拿起学里的书本翻看起来。
一目十行,他看书一向很快,安静的书房里是有规律的翻页声。门边的钱多安逸地听着,从还是小书童的时候就听惯了公子翻书,跟着公子进了书院以后,再听别人翻书的速度才知道自家公子到底多厉害。
钱多得意地扬了扬眉,他家公子不光看得快,还记得快,什么东西看一眼就记住了,谁有他家公子厉害。如今说到读书好,临城先提到的都是徐公子,钱多是不服气的,外人哪里知道他家公子把生意做得多大,每天光要见的人看得信就有多少,要不然——哼。
天已完全亮了,书童进去,把书房的灯烛熄了移走。
陆子期也放下了书本,微微后仰,靠着圈椅,抬手揉着眉间。目光又落在信件上,把生意上的各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