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给了娘家人,谁承想转头这么个野丫头倒是穿身上了!
陆夫人闭眼,深深吸气,可胸膛还是止不住起伏,她女儿可是陆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却被这么个外头来的比下去!
好呀真是好!
陆家这位大少爷到底是作践她女儿还是作践她呢!
旁边刘氏更是看得眼珠子都要红了:“这大少爷真是就是咱们再疼孩子,孩子一年恨不能长三次,一身衣裳都穿不了一季,这不是拿银子往水里丢吗这不是”
说着刘氏忍不住心里怨小姑子还是小气,陆家分明金山银山的,看看大少爷这一回来,捡来的野丫头都能给穿杭绸。小姑子呢,又不是没有,就是不舍得给她这个弟媳妇,她闺女儿子可是刘家的种吧,也没见给上一匹。这可是亲姑姑,可都是她的侄男侄女
她的孩子再怎么着都比这么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种强吧!
等听到动静的音音转过身看过来的时候,本就红了眼的刘氏更是倒抽一口气,就见小姑娘一双精巧无比的绣鞋上当头顶着一颗大珠子,那么大一颗,想看不见都难!
刘氏只觉得她的眼好疼心都疼抽抽了喘气都疼陆家这么有钱,做什么给个外头来的糟蹋,给她和她的孩子不好嘛!
陆夫人也不行了,她觉得自己又虚弱了,赶紧扶住一边的丫头:“头晕得很”,说着头晕,一双纤纤玉手捂得却是心口,一时间分不清到底哪里更不舒服。
本来还想仔细看看这个跟着陆子期住进清辉院的小丫头,陆子期难缠,一个六岁的女娃娃还不好哄。
结果这会儿,陆夫人被刺激得早忘了要哄住这个女娃的主意,只觉得不舒服,带着人就回院子去了。
花园里跟着音音的串儿一看到主院夫人,吓得大气不敢喘,攥着手要上前请安,结果——她还没上前,人就走了
回过神的串儿觉得今儿真走运,忙回头想跟音音小姐说不用怕不用慌,虽然对方看着富贵吓人,但她们是大公子的人,主院那边的夫人也不能真为难她们。哪知道她身后的小姑娘不过看了走远的两人一眼,若无其事转了身就跳着要够腊梅。
跳得还挺高的,一看腿肚子就没软
串儿腿肚子这会儿还打颤呢,人音音小姐根本一点都不带慌的。
串儿心说难道音音没认出来?不能吧,陆夫人满头珠翠,又美得惊人,就是人堆里也能一眼认出来,更别说刚刚浩浩荡荡带着这些人簇拥着就过来了。
她一边拉下一枝梅花,正好让音音能够着,一边试探道:“小姐认得刚才来的人吧?”说着盯着自家小姐看。
谁知道音音全部注意力都在梅花上,先闻了闻,然后就打量到底要怎么折下来才合适,随口道:“认得。”一看就是哥哥那个坏透了的后娘。
至于为何是坏透了,当然不是看出来的,小姑娘心道后娘这个东西她可熟,坏——透了。
串儿声音更低:“姑娘姑娘不怕呀?”
小姑娘这才抬头,乌黑的眼睛好像两粒黑玛瑙,她慢慢道:“我为何要怕她?”她只要坚定地站在哥哥这边,这位陆夫人不痛快了,她哥哥就痛快了。怕?她才不怕呢。她连自己的后娘都不怕,她会怕别人的后娘!
串儿一愣,就听音音没事人一样欢快道:“好姐姐,咱们就剪下来这枝吧,送给哥哥插瓶呀!”
丫头串儿忙哦哦帮忙,被音音这样说,她好像觉得陆夫人也没那么可怕了。
回到主院的陆夫人,一坐下来立刻就吩咐下面的人取料子给女儿裁衣裳,前头的那个能这么作,她怎么不能,花银子嘛,谁不会呀!她原来到底是给谁省的呀!
这么一想,吩咐人裁衣裳的气势就弱了一些,这么一身小衣裳就得十两银子,能穿几天?这陆家将来可都是她儿子的
旁边刘氏赶紧敲边鼓:“裁!外头来的都能穿,咱们珊珊怎么不能穿了!还能让外头野丫头给比下去!”
刘氏这话可说到了陆夫人心坎上,一挥手:“裁!”
刘氏喝了口茶,心里想的却是珊珊衣裳又多,就是杭绸的又能穿几次?那位小祖宗跟她娘一样爱美,一样的衣裳绝不肯穿两天,到时候还不是她小女儿的。再说了,她就坐在这儿,这一裁衣裳,这当亲姑姑的,还能不想着她孩子。
就听大姑子一个个吩咐下去,又是做衣服又是做鞋的,听了一圈也没听见顺便给她孩子裁剪两身,刘氏挪了挪屁股,终于听到陆夫人提到她几个孩子了,就听陆夫人道:“库房里还有一批银红的料子,我看着颜色好,也不能再放了,拿出来正好给大姐儿三个姊妹做衣裳。”
刘氏堆笑,替女儿道谢,嘴里道:“到底是姑姑,可比我这个亲妈还疼孩子。”
陆夫人却听不说这话里不对味的地方。放在平时,刘氏该高兴的,这批料子也是绸缎,陆家哪里有差的东西呢。可这会刘氏面上笑着心里可就有些不是味儿了,怎么都是孩子,她的女儿就低人一等,这还是亲姑姑呢,果然越有钱越抠!
刘氏心道:不怨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