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在家中不算得宠,兴许会白跑一趟。
叔侄二人接下来一路都挺沉默,如今穷得都揭不开锅了,自然也不在乎什么规矩,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就将老太太给葬了。两人的锄头都是跟邻居借的,弄完后累得浑身酸痛,手上都满是血泡。
等二人停下来时,已经没有了悲伤之情,满心都是“总算弄完了”的庆幸。
回到租下的小院,赵平看见妻子回来,兴致勃勃问:“如何?”
赵二夫人白他一眼:“爹娘到底还是疼我的。”
说着,掏出了两锭银子。
对于曾经的侯府来说,有时候大方起来随手打赏下人的都不止这么一点。但这些已经够他们花用一段。赵平一喜:“岳父岳母真好。”
赵二夫人冷哼一声:“以前让你跟我回去,那是要你的命似的。日后你可要对我爹娘孝顺一些。”
“那是自然。”白日挖了坑,赵平累得倒头就睡。至于两个姨娘,已经彻底被他抛到了脑后。他想着以后得靠媳妇娘家,睡前暗暗打定主意,以后就将那二人当做丫鬟,让她们伺候夫人照顾孩子。
因为太累,天亮后,叔侄俩哪怕已经感觉到外头日头越来越高,却也根本没起身。
有些事情,急也急不来,有银子拿着不会饿肚子,先缓过来了再说。
赵方林正睡得香,忽然听到了二婶一声惊呼:“你们抓谁?”
语气中满是惊诧和恐慌。
赵方林已经衙差被抓走了父亲和母亲,闻言困意一扫而空。翻身奔出门外,一眼看到十多个衙差肃然进门。
“赵平在何处?”
赵平也被吓醒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但总归没好事就对了。他想躲来着,可根本就没地方藏。无奈之下,只得认命走出了门,只希望他们看在自己乖巧的份上从轻发落。
“你十二年前与人斗鸡输了,让底下的人教训养鸡的人,当时将人打残。八年前喝醉了酒与人打架,伤了人命。三年前你无故将一个百姓打得半死,人现在还瘫在床上……我们走一趟吧。”
赵平一脸茫然。
这些事情陌生又熟悉。
实在是过去了多年,他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
特么的,这谁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要翻出来说。他之所以会忘,正因为曾经给过人家赔偿,伤了的那条人命他可是给了百两银子,人家高兴着呢。至于他无故伤人……纯粹是那人没眼色,当时他带着一个新得的美人逛街,那男人竟然一直盯着。
觊觎他女人,不该打么?
他耐着性子解释。
可衙差做不了主,也不管她说了什么,直接就将人锁了带走。
赵二夫人和两个妾室挽留无果,还被骂了一顿,瘫软在地上,几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一片乱糟糟里,赵方林终于回神:“二婶,他们说的那些事真的发生过吗?”
“我哪儿知道?”赵二夫人哭得厉害,这些年来,夫妻感情不太和睦,对于男人在外头的事情,她只知道个大概。却也听说过男人没干好事,这去了大牢,想要出来怕是不能了。她看向两个妾室:“爷说过,只有罪证确凿才会在拿人时上锁。你们带着孩子,自奔前程去吧。稍后我要回娘家。”
想了想,她将一个十两的银锭拿出来:“你们拿去分吧。”
两个妾室其实已经生了去意,实在是从侯府出来之后她们一直都在干活。其他人还当自己是主子,想也知道照此下去,家中只有她们干活。如果侯府没了翻身的机会,离开后另嫁才是出路。
因此,二人对视一眼,接下了银子后,冲着主母磕了个头,各自带着自己生的孩子离开了院子。
赵二夫人又回头看赵方林,想要嘱咐几句,又觉得多余,人家回了庄子,过得比自己好,当即牵一个抱一个,默默离开了。
转瞬之间,院子里就没人了,赵方林终于回过神,追出了门外:“二婶,你就放弃救人了么?”
赵二夫人脚下顿了顿:“我一个女流,能够照顾孩子就已经很了不起。没本事救侯府。”也是她回家后说明了侯府最近发生的事,父亲让她早做打算。
父亲虽只是六品官,却也比这世上九成的人有见识,他都这么说了,她便也不在做无用功的挣扎了。
语罢,也不再问侄子的去处,甚至未叮嘱一句,拦下了路旁的牛车让其送自己回城。
赵方林独自在路旁站了许久,心中又愧又恨又悔,心绪久久不平。天空下起了雨,冰凉的雨落在他头上,总算让他回了神。
郑春雨从缝隙间看到侯府众人离开,心中松了口气。
她不想在庄子里常住,实在是将侯府的人得罪得太狠。破船还有三斤钉呢,等他们有了余力,孩子兴许没事,她一定讨不了好。
可侯府……就像是个吃人的地儿。她亲自陪在孩子身边,孩子都会被人欺负。她若是不在,这俩孩子都不一定能长大。
也就是说,不管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