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分明就是提醒京城中的所有人他和周淑宁之间那些事。
就算杨海生不介意, 可听外人嘀咕得多了,难免会心生芥蒂。
万一他因此耿耿于怀, 外甥女嫁过去了也不一定有好日子过。
林氏打算亲自去门口撵人,刚走到一半就听到了身后众人的脚步声, 回头就看到外甥女带着人过来。
“淑宁, 你来做甚, 赶紧回去。外面的事情交给姨母。”
“他是负荆请罪来的, 我当然要去瞧瞧。”高玲珑揉了揉腕子:“打他一顿消消气。”
林氏颇有些无语, 一把将外甥女扯过来,低声分析这里面的利弊:“万一定国侯不喜, 你怎么办?婚事都定了,你老实呆着,姨母一定不让他好过。”
“不用,他不会生气。”高玲珑对此倒是有自信:“当初他认识我时,我还是安国侯府的世子夫人呢,如果真的在乎此事,也不会上门提亲。”
话是这么说没错,林氏还是觉得备嫁的姑娘抛头露面被人议论不太好。
高玲珑知道她的顾虑,但这一趟一定要去。她这里的目的是想为周淑宁出气,可不是为了嫁人。
她觉得杨海生不会因此生气,如果他真的介意,那这婚不成也罢。
尚书府门口只有赵方林自己,还有他带来的两个随从,其他的人想看热闹,又不敢瞧尚书府的热闹,便离得远远的,最近的也在百步开外。
赵方林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跪了半日满心颓然的他顿时打起了精神。看见走出来的林氏和周淑宁,他认真道:“淑宁,求你原谅我的欺骗,只要你能消气,怎么收拾我都成。今日我就是来道歉的!”
林氏察觉到了暗处众人打量的眼神,不高兴地道:“我看你不是来请罪,是结仇来了。淑宁都已经定了亲,还是一门好亲事,你来这一趟非要将她置于流言之中,到底安的什么心?”
赵方林低下头:“淑宁,要杀要剐都随你,只希望你打完了消气之后,愿意帮我爹在定国侯面前美言几句,务必请定国侯帮侯府求求情。”
林氏气得脸色都变了:“我还以为你是真的知道错,原来在这儿等着呢。淑宁,别听他的,随他跪,就算跪死在这里也不关尚书府的事。”
赵方林怕她真的听林氏的话离开,从背上取下一根荆条,双手奉上。
高玲珑轻轻拂开了林氏的手,上前两步,微微弯腰取过荆条。
见状,赵方林大喜过望,忙低下头,闭上眼,老实挨打。
高玲珑的手高高扬起,狠狠抽下。
“啪”一声,赵方林背上瞬间就冒起了一股红痕,有些地方几欲破皮。
赵方林几乎是享受一般的挨打,他满心都是侯府有了转机的欢喜,但就挨一下,浑身都开始发抖。实在太痛了,他根本就控制不住。
高玲珑抬手连甩几下,赵方林背上看起来触目惊心。两个随从上前想要劝阻,但都被赵方林眼神制止住。
“打!”
他都喊打,高玲珑就不客气了,又很狠打了几下,赵方林背上已经没有几块好肉。他再也跪不住,整个人趴倒在地上,痛得急促地喘息着,眼睛都是血红的。
“消气了吗?”
如果周淑宁真的在几年后就发觉了真相,为难了他这么久,又遇上了定国后求娶。那其实是差不多了的,但周淑宁从头到尾不知情,拼了命的护着圆圆长大袭爵,知道真相还是因为赵方林想带着郑春雨回来住。
周淑宁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赵方林也猜到了她的想法,便想法子将人弄死。
圆圆和他们夫妻本来就有感情,是真心给他们养老送终。唯一一个不许二人在府里住的人已经不在,圆圆没有将他们拒之门外的理由。再说,他们才是一家人,一家子分离了几十年,总算到了团聚的时候。
一想到这些,高玲珑就觉得不够。
杀人不过头点地,将周淑宁骗得这么惨,付出这么多,吃了那么多苦。等她到了该享受尊荣时,他们又回来轻飘飘取了她的命。
这才到哪呢?
高玲珑又是一鞭甩下,赵方林痛得白眼一翻,直接晕了。
两个随从忙上前去扶人,都觉得周淑宁太过,但他们没有出声指责,身为下人,没这立场。就算是安国侯府的主子,为了让周淑宁帮忙,也不会出言讨要公道。
人晕倒了,林氏忙上前来拉住了高玲珑的手:“够了!”
高玲珑顺势丢开了手里的东西,抚弄了一下掌心因为捏紧荆条打人而受伤的红痕,道:“听姨母的。”
她反手扶住了林氏,很快入了府。
两位随从本来想提醒一下让周淑宁尽快帮忙求情,还没出声呢,大门已经关上了。二人对视一眼,想着这在打人之前就说好了的事,应该也不用他们开口。先把主子弄回去,兴许主子还没醒,侯爷就已经能重回朝堂了。
他们打算得好,安国侯看到儿子的伤后,也是这么想的。